好在,蒋义渠的牺牲总算为袁绍父子争得了一点儿时间。凭借着仅剩的千余亲兵,袁绍、袁谭父子几人在乱军之中奋力突围,最终侥幸逃脱,但已是狼狈不堪,身心俱疲。
他们一路向北,昼夜兼程,不敢作丝毫停留。穿过重重险阻后,终于抵达了幽州治所广阳郡的蓟县。
在灭亡公孙瓒后,袁绍任命了自己的外甥高干担任幽州牧,既是防范北方游牧民族,也为了防范辽东公孙度。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袁绍等人的救命稻草和落脚点。
高干已经提前得到警讯,派兵在水河南岸迎接。看到袁绍等人如此狼狈,不禁心生感慨。他深知,此刻的舅舅袁绍已不再是那个雄霸一方的诸侯,而是成了一个落难之人。
然而,高干并未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他们是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迅速安排袁绍父子及残部过河、入驻城内,并派驻重兵把守水北岸,防止华军渡河。
在高干的精心安排下,袁绍等人暂时得以安身立命,但心中的屈辱与不甘却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
他们知道,这场败局并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更加艰难斗争的开始。赵云已经率军追来,幽州不日又将掀起大战。高干的幽州军兵力并不多,仅有2万余,其他的都被袁绍抽调到南方参与中原大战去了。
现在,靠这点兵力,袁绍实在难以有信心守住幽州。
然而,这还不是令人最绝望的。更令袁绍父子绝望的,是辽东公孙度来袭的消息。
辽西郡、右北平郡、渔阳郡等等,这么多郡县拦在辽东公孙度西行的路上。如果是平时的话,这些郡县都在袁绍或高干的统辖之下,公孙度别说攻到广阳郡来了,恐怕连辽西都过不了。
但问题是,现在袁绍失败了,冀州、青州丢了,只剩下高干的幽州。而且高干也不敢分兵去把守其他郡县,主力都在广阳郡蓟县,相当于其他郡县都不要了。
如此一来,就靠各郡县的普通县兵来抵挡公孙度,那怎么可能?加上袁绍兵败华朝的消息,各郡太守、县令根本无心抵挡,要么望风而逃,要么举城投降。
几日之间,公孙度就拿下了整个辽西,途经辽西走廊杀到了右北平郡治所土垠县城下。
右北平郡太守派人求援,但高干和袁绍又哪里派得出援兵?
马上赵云都要兵临城下了。
果不其然,一日之后,赵云率军抵达水河南岸,虽然被高干破坏了桥梁,收走了所有渡河船只,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那么长的水,赵云不是非得在高干派人把守的渡口过河不可。之前吕布过淮河、赵云黄忠过绛水等等,都证明了这一点,华军有的是办法,赵云渡河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幽州面临赵云和公孙度的两面夹攻,何去何从?
幽州城此时宛如一座孤岛,被赵云和公孙度两面夹击。虽然还未真正兵临城下、短兵相接,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城内,两万幽州兵和袁绍的千余亲兵,士气低落,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与迷茫。城外,赵云率领的铁骑正在水河南岸想法渡河,令人备感窒息。而更远处的东方,辽东公孙度的大军即将赶来,令人更加绝望。
袁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此刻坐在幽州牧府邸之中,面容憔悴,眼神中尽是疲惫和迷茫。
他的身旁,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幼子袁尚以及外甥高干,个个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他们深知,眼前的困境已非人力所能轻易扭转,幽州城很难守得住。
“父亲,我等若继续困守幽州,只怕迟早会被赵云与公孙度联手攻破。”
长子袁谭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不如我们放弃此城,北出居庸关,或许能寻得一线生机。”
袁绍闻言,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在寻找着共鸣。“我亦有此意,”
他缓缓说道,“但北疆之地,多为蛮荒,且与鲜卑接壤,风险重重。不过,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若能与鲜卑结盟,借助其力量,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袁熙闻言,眉头紧锁,担忧道:“鲜卑人向来狡诈多变,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恐怕……”
“二哥所言极是,”
袁尚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眼下我们已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这未知的机遇。只要我们能保留实力,总有一天能重返中原,再图大业。”
高干也点头附和,表示赞同。幽州几十万大军都守不住,这幽州城怎么可能挡得住华军,还有公孙度的两面夹击?
最终,袁绍拍板决定,采纳了这一大胆而冒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