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笑了,淮山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溜烟跑了出去。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叮叮当当的锅灶响,不一会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淮山端着盘子叼着碗,快步跑了进来。
出乎我的意料,淮山很漂亮!
将炒好的金黄黄鸡蛋,熬好的雪白的稻米粥放在桌子上,淮山看着我笑,然后拍着脑袋又跑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几只鲜美的芋子。
“娘,你看,这个新鲜吧?本来这个季节没有芋子的,爹说你最爱吃这个,所以每年摘完我都把它们腌起来,虽然没有新鲜的好吃,但是也脆爽可口,娘不信快来尝尝,看淮山腌得好不好?”
淮山招呼我快过去。
我瞧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么好看的孩子……我都要哭了,我想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来的,要不我将错就错,留在这给他当娘算了。不然离开这里,上哪里找这么好看的娃?
“娘,你怎么了?”
淮山看我不大灵光的样子,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没事儿,我是觉得你好看。”
我拉了他的手,“还真是饿了,吃饭吧。哦,对了……要不要等等老伯?”
淮山眨了眨眼睛:“老伯?”
“就是你爹啊,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和你爹住的地方吗?”
我笑道。
“娘……”
淮山的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红润,好像又纳闷又新奇又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了?”
我问。
“你,你和我爹之间的称呼这么奇特的吗?喊我爹老伯?不,不喊相公的吗?”
淮山磕磕巴巴,像是现了什么重大的隐秘。
我咳嗽得伤口都要崩开了。
天微微亮,东方浅浅白,好似姑娘的衣角,清洁而紧张。
淮山虽然理解能力差了一点,但是手艺很好,尤其是那个腌芋子,我从来没吃过,嚼在嘴里酸爽入味,初咬清脆,芋心软密,真是让人爱得不得了。
淮山看我吃得香甜,中途跑出去拿了个盘子,盛了满满一盘子来,又认真帮我把与皮剥净,放在我面前,看着我吃,好像这是他最开心最重要的事情。
我也笑着递给他,他也接过去吃,同我吃得一样香甜。
“娘。”
淮山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我嚼着芋子,只是嚼,不回答,怕答了便是说谎。
“你多大了,淮山?”
半晌,我问道。
淮山吃了一口粥:“八岁了,娘不记得淮山多大了,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八年了吧?”
我心中翻了瓶子,酸甜苦辣咸全体倒在一起。
“不过娘一点都没变,你看,你穿着你从前的衣服还是这么合身。”
淮山嘿嘿笑道。
合身吗?我瞧了瞧身上都能再装下一个我的砖红袍子。
“还有您的稍弓,也还拉得起来。”
淮山说着站起来,从墙上把我刚才见到的稍弓拿下来,在手里不住摆弄,“爹平时不让我用,也不让我摸,他自己却总是拿下来擦,一擦就是半日,现在好了,娘回来了,可以教给我射箭了。”
“淮山。”
饭吃了一半,门外有人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