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景闻声抬头,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动了,眼里挤出一丝笑意,“是的,您说的对。”
这是一间熟悉的房子,两扇对开木门,上方嵌着茶色玻璃,相连的门锁被砸烂,松松垮垮吊在门框上。
林郁斐认出这间房子,是孟时景破门而入的房子,她的录音笔也葬身于此。
两扇门维持摇摇欲坠的稳定,被人伸手一推,忽然掉落一扇,砰一下震地,不像好兆头。
还是那夜的位置,房子一楼里间,长久无人居住,几张木椅发出咯吱声响,林郁斐被按进一把椅子,红漆斑驳的木门从内锁上。
林郁斐的目光四处打量,仅剩一面窗能与外界交流,她逃不出去,只能暂且装作配合。
“你想说什么?”
林郁斐决定先开口,起码可以安慰自己,她还算占据主动。
实际上,主动的空间寥寥无几,她和被迫营业的陈年木椅没有分别。
孟平乐沿着窗边踱步,辨不明有心无意,恰好挡住唯一的窗口,光变成他的影子,斜斜盖在林郁斐身上。
“听说这里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他不紧不慢,仿佛想带着她故地重游。
林郁斐觉得胸口发闷,压抑愈发强烈的呼吸起伏,绷住声线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她将孟时景牵扯进来,不愿再给他带去更多麻烦。
可惜孟平乐不是前来打探消息,而是一点点抛出筹码,一页页揭开过往,想为林郁斐点破一些阴谋。
“孟时景下手挺狠的吧?”
他轻笑着,从窗前走开,越来越高的太阳光再度落进来。
林郁斐默了片刻,“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种英雄救美的场景,很眼熟吗?”
孟平乐开始踱步,脚步声越走越密,滴滴答答像时钟指针,在她耳中来回穿梭,织成一张焦灼的捕兽网。
他停下来,笑得很奇怪,像胜券在握时的狂喜,又像居高临下的怜悯。
“上一次他破门而入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听见这句话,林郁斐愣了几秒,想起幽暗的夜晚,她被灌下不知名的药,孟时景破开酒店套房的门,他如降服恶龙的骑士,他从天而降。
孟平乐寻了把椅子坐下,向前倾身与她平视,“上一次他获得你的信任,这一次你甚至把他视为战友,如果不是陈铭和我说,我真不知道我这位兄长如此擅长笼络人心。”
林郁斐皱了眉,她想说孟平乐倒置了因果关系。
“你知道我们在争夺遗产吗?”
话题冷不丁转向,林郁斐辩解的话停在嘴边,眼里一览无遗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