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水彤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情绪激动道:“你分明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因为激动,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是以,在场许多食客都听见了这句话。
一时间,本就凌乱的众人更加凌乱。
“他们今日之举,只给了我两个选择,一,顾左右而言他不明确否认,落在众人眼中便是默认,二,明确否认,让七巧被泼上各种脏水,遭人指指点点。”
沈如筠唇角还是向上翘着,眸中却是透着森森寒光:“我选择第三种,大大方方承认,由着所有人诟病,反正我有这个实力,只要日后展示出来,他们至多说我急功近利,可萧亦然呢?”
“萧亦然?”
崔水彤一怔,倏地反应过来,激动得两眼放光:“连一百两银子都不借给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日后谁还敢与他深交!”
“没错!”
沈如筠点头,眸光越森冷:“他萧亦然敢影响我的仕途,就别怪我照着他脸上招呼!”
到底是她过往的名声实在太好,才会事到如今依旧给萧亦然她好拿捏的错觉。
“可是,你分明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法子啊!”
崔水彤压低声音,费解道:“萧亦然身边人的画像你都有,那粉衣青年明显就是萧亦然的身边人,你不当不认识才是,为何不当众揭穿他的身份?”
“我要是当众揭穿他,还如何让萧亦然继续小看我?”
沈如筠挑眉,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我如今不过小小从八品芝麻官,他若在我建功之前便觉出不对,尽全力对我进行围剿,我根本保不住头顶上的乌纱帽!”
闻言,崔水彤泄气地弯下脊背,嘴里碎碎念地骂着萧亦然的祖宗十八代。
一楼堂中,粉衣青年恶狠狠地剜了高雄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高雄紧了紧手中银票,扯动唇角干巴巴地冲围观众人解释道:“将军他并不知我母亲病重,是我这人好面子太过,才会犯了糊涂。”
言罢,他转身逃也似地离去。
“将军!”
两个壮汉见状,急忙小跑着跟上。
“哎!”
粉衣青年摇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丢下一锭银子摇着折扇走了。
粉衣青年一走,一楼食客登时围成一圈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怪怪的。”
“可不是有些怪怪的,沈大小姐承认得也太干脆了吧,原本我还以为那粉衣青年是萧小将军的人,和高大人一起设计陷害沈大小姐呢!”
“可是高大人的反应也怪怪的,真要是提前设计好的,他不当那般心虚才是。”
“要我说啊,这事应当是这样,沈大小姐头一回当官,怕不能服众被人弹劾,就想着找个武将来挑战自己,哪曾想招来的是高右副将!”
“这么说来,萧小将军可真是不做人,高右副将跟了他那般多年,连一百两银子都借不着,还得接活当众做丑角挣钱。”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左云桉听在耳中,忍不住抬头朝那楼梯上的倩影看去,眸中是浓烈的难以克制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