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这段往事,语气中微微透露些
伤感,但转而便又笑道:“现在我四海为家,自由自在。还得多谢我这榆木之姿,现在我活的可比任何人都好多了。”
“你倒是真想的开。”
月岩忍不住说:“那小兄弟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去那张家‘捉鬼’。”
那小道士嘻嘻笑笑,看看名古,又看看月岩。忽然道:“要想捉鬼,就必须先有鬼呢。”
“什么意思?”
小道士正要说明。却见门外突然有人吵吵嚷嚷,“阿九。阿九!”
有人叫道。
小道士一听这声音,神色一变,突然道:“两位公子,我刚好肚子痛。先上个茅房!”
他话音刚落,只听“嗖”
地一声,已然从旁边小窗飞身而出。他身影一消失,脚步声纷至沓来,几个大汉已然冲进房中,他们皆作农夫装扮,手中握着扁担、铁耙等农具。月岩与名古见人来势汹汹,都自叹不妙。“你们找阿九?”
月岩说。那些人看到火堆旁边的鸡骨头与鸡毛,十分愤怒。“原以为是阿九这个小贼,不料还有同伙。”
“各位,有话好好说。不要着急。”
“你们这群小贼,数次偷了我家的鸡。叫人好不气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说话时手中扁担在地上不住敲着。想来天生有些蛮力,每次扁担触地之声都分外响亮,令人闻之心惊。月岩与名古一起看看地上的鸡骨头,再看看因吃鸡而满
手与满嘴的油腻,都感觉此刻言语之苍白无力。而亲眼所见的事实却在悄悄说明着根本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常理中的偶然性”
。世间所有的事情,若都依据常理,才是愚蠢。这真是至理名言,名古很想此刻将这种道理讲给他们听,但数十只扁担已然砸落。
“慢!我还你们的鸡。”
名古道。
扁担停在半空,络腮胡须的大汉道:“快快还来!你这小贼,不是又要搞什么花样?兄弟们,别听他的。打!”
扁担再次砸下,名古与月岩虽然不能施展法力,但若单凭自己本身的武艺,还不惧怕这群农夫。只是,自己当真吃了他们的鸡,微感理亏,不好意思就此走了。但身上又实在是身无分文,只能不停闪避,就在此刻,那络腮胡须的眼睛被一道白光虚晃一眼,他微感诧异,向着放光之处看去。只见名古腰带因躲避匆忙不小心被划开一个口子。那秘密藏在腰带之中的宝剑从缝隙中露了出来,阳光照射在上面,便反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停!”
那络腮胡须的男子有些武功根基,知道这少年身上藏有冰刃,害怕他伤害到同伴。大汉做了一个手势,让同伴退后。仗着自己有些武艺,大胆走上去,企图将这宝剑抽出。但这宝剑气势凌厉,且识得主人气息,忽然自行飞出,擅自做主就要将来人斩下。那大汉大约从来没有见过能够自行
“活动”
都兵器,一时间已然惊得呆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这斩过来的宝剑,却不知躲闪。
“停。”
名古连忙叫道。那宝剑停在半空,剑身晃动不止,“回来。”
其实名古也微觉奇怪,因为平日里使剑,都是用灵力和咒语催动,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宝剑失控的现象。
那宝剑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重新没入名古腰带之中。再看他络腮胡须的大汉,他已然吓得馒头大汉,旁边的同伴也都十分惊恐,看着名古,都以为遇到了妖怪。“快跑!”
过了一会儿,大汉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忙不迭失的与同伴们相拥而逃。月岩此刻却神色凝重,说:“少爷,这次使用法术,也是迫不得已。”
他本来也是想要劝慰名古,却见名古一脸懵懂表情,他忽然说道:“月岩,我并没有使用法术。”
他从腰间抽出宝剑,细细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就重新放回。正在这时,窗口处一个人影闪进来,人影翻滚几下,定住身形,却是那刚刚临阵脱逃的小道士,他笑嘻嘻的看着名古与月岩,道:“想不到两位少爷如此厉害。”
他目光转动,向名古腰间望去。那月岩瞧着这小道士神色不对,且刚刚丢下他们不管,实非良伴,便道:“刚刚吃了你的鸡,却为你挡了一难,现在也两清了。我们就此拜别,不送不送!”
他与名古正要离开,却听小道士说
:“咱们刚刚的合作的约定便就不算了?”
名古与月岩却不理他。小道士追上一步,道:“自古有言:言不信者,行不果!看两位并非失信之人,岂能因为咱们刚刚的小误会就成为不仁之人。”
他说完,却见名古与月岩停身不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刻喜形于色,道:“何况刚刚确实是我请二位分享了我唯一的食物,刚刚逃跑,确实是没有想到殃及二位呢!那大汉与我素日便已结怨,我只道他是来找我算账的。且他人多势众,我蜉蝣之力如何撼动大树。所以不得不跑!”
“当真如此?”
名古转身,一道如同碧波般的青冷之光看向这小道士。
“嗯嗯,当然,我怎敢欺骗你们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欺骗我。”
名古道:“但我绝不能做失信之人。好,我们的约定继续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