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苏府内一片大乱,哭声骂声不绝入耳。血色余辉笼罩着苏府,仿佛这里已是一片人间地狱。可杭州城中大街小巷里的小孩子们还在蹦蹦跳跳地唱着:苏府一家善,二女美如仙,三
子坐针毡,四子天上来,五鼓笑开颜。日出破天晓,六子多相伴。这是好心而无力的好事者随口所编的顺口溜,然而已经在杭州城中传遍,也许这只是百姓心中一种美好的期盼。
苏府内众人头扎白布,客厅已变成灵堂,因人数众多,大部分人都头扎白布跪在外面哭叫不停,他们在为侠士的枉送性命而哭,也在为自己身处绝境而哭。大人和孩子们的哭声掺杂在一起,
远远听来断人心肠
苏城金号啕大哭之后像发疯似的冲出灵堂,来到院中大吼道:“老天爷,您怎么不来阵大风,下场大雨将这些该死的毒气带走?难道是老天爷要灭我们苏家?”
夫人李香云哭道:“孩子,您
为了我们苏家,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恐怕无法报答了。”
苏如诗和苏如画上前搀起母亲来到院中,苏如诗哭道:“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苏城金哭道:“少侠,您前来
救我们,却反被毒死,老夫对不起您啊!他们这群恶魔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呢?”
苏城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亏苏童和苏朋及时扶住。苏焱从灵堂中走出来,一脸泪水的道:“父亲,
您节哀顺便吧。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苏城金只感精神恍惚,向众人喊道: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妇女和孩子们又是一阵大哭。众人齐声道:“老爷,我们出去跟他们拼了。”
苏城金苦笑一声,说道:“拼了?怎么拼了?我们连四周的毒烟都无法消除,出去只是送死。再说即便出去将毒
烟消除,也就成了他们的‘箭靶子’,也是枉送性命。”
冷无敌道:“老爷,我们的命都是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全听您的。”
众人齐声道:“全听老爷的。”
苏城金大声道:“我们无力
跟他们相拼,又冲不出毒烟,苏家的金银都是你们一分一两辛苦赚来的,不过二、三日我们便会饿死,到那时,我们辛苦赚来的金银岂不等于白送给了他们?”
钱广远怒道:“老爷所言极是
,我们不能白白送给他们。”
苏城金掷地有声的大声说道:“众人听着,少侠已亡,我们只能为少侠守这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将少侠在院中火葬之后,你们将库房堆满干柴,老夫要一把火将这些害人的东西全部化成水
。”
姚文书道:“老爷,我们这样做一定会激怒那些恶人,我们将死无全尸。不如我们点燃房屋,一同升天而去。如此,在阴间我们还是一家人。”
苏城金大声道:“说得好,明天我们就将
这苏府化
成一片火海,让他们分文也得不到。”
说罢,仰天恸哭。
众人大哭不停,苏朋吼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有何憾?少侠已死,有何值得再哭?”
说完,哈哈大笑。
远处一个红衣女子倏而远去,临走时冷笑一声:“疯了,全都疯了。”
清晨,众人堆好干柴准备火葬恩人尸身。众人已是哭干了眼泪,院里静悄悄的,像北方寒冬的深夜。忽然,“轰”
的一声,苏府的大门被人砸倒在地。众人惊恐望去,只见两男两女缓缓走了
过来,一个背着鬼头大刀,一个扛着狼牙棒,其样甚是凶恶;一个五十多岁手执铁杖的老妇人,还有一个是身着红衣的俏丽女子。
众人慌忙后退,退到苏城金周边将其护在中间。苏城金推开众人,愤然走到前面,大声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妇人铁杖一撞地,冷笑一声,问道:“苏城金,你还识得老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