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雅自嘲:“算不上穷,不过我是捡来的孩子,想读书就得靠自己。”
捡来的孩子,李云婉翻了个白眼,“我妈总说我是充话费送的。”
这样的话大人总是张口就来,谁信谁是傻子。
方清雅笑笑不说话,继续慢慢吃菜,还别说,真挺好吃的。
“哎。”
李云婉问她,“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你的吗?”
“不是因为我总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吗?”
李云婉从她碗里抢了颗丸子,“那是后来的事了,我见过朱老师给你买衣服,两次。”
方清雅咀嚼的动作停了下,过了几秒又继续,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其实不止两次,高二分班到高考,两年里朱老师一共给她买过六次,春夏冬每年各一次。原本她是不肯要的,但是朱老师告诉她这些算是她借的,日后可以慢慢还,如果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耽误了学习才是得不偿失的。
“当时就很嫉妒啊,大家都是朱老师的学生,凭什么你能享受特别待遇?”
想起以前,李云婉自己都觉得好笑,“加上后来朱老师对你的偏爱,我就更加讨厌你了。是不是挺幼稚的?”
方清雅反问:“那你怎么没告诉其他同学?”
李云婉不屑地嗤了声,“我能和隔壁班的罗一航是一样的人了?”
罗一航就是那个总爱言语暴力她们班女同学,后来被李云婉在课间操时间用大喇叭公开处刑的男生。
李云婉又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你是朱老师的亲戚,不然她怎么对你格外照顾呢。”
“我没有亲戚。”
叔伯阿姨都是方栋梁的亲戚,跟她没有关系,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她都是被遗忘在家里的那一个,就算亲戚们来家里,她也是从头到尾在厨房里帮忙。
李云婉被方清雅淡然的模样惊到,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开玩笑的吧?”
人活在世上,除非是孤儿,不然谁还能没有一两个亲戚?
方清雅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嗯,开玩笑的。”
虽然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李云婉却不确定了,方清雅不是爱开玩笑的性子,先前说自己是捡来的,现在又说没有亲戚,加上她妈妈去公司闹……
“你真是……”
李云婉简直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方清雅从小到大那么拼命地打工;为什么朱老师对她那么关心,她又对朱老师那么好;为什么她说排挤和取侮辱性外号都不算什么;为什么她会对人生绝望筹划自杀。
“我操!上次那个女人来公司闹的时候我就该上去呼她两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