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她的头。
温画缇闻到他身上有炭火的味道,很暖实,又混着竹柏松香、角皂香。再多的气味她闻不到了,因为他把她抱得很紧,紧到她极力忍耐的眼泪又悄然憋了回去。
被怀抱堵住的耳朵,所有的纷纭与尘世隔绝,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个乌龟王八蛋,还是你孙子。你使劲骂吧,我一定不还口。”
哄他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诚恳,却仍消不了她的怒火。
温画缇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听到他吃痛的闷哼,却还是紧实地将她抱在怀里。
她又咒骂了许久,把能骂的全骂了,骂到后面她都累了,卫遥终于松开,倒了盏水,让她润润嗓子。
温画缇坐回椅凳,嘬着水,心里空落落的。
卫遥看着她的模样,沉思良久,忽而道:“我一直以为,你跟我做,都是心甘情愿的”
温画缇瞪了他一眼。
卫遥脸有些红,眸光飘飘然望向她。“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跟我说,我改,下回我掂量着来。”
“下回?还有下回?”
她气得掷开茶盏,“没有下回了!”
这卫遥就要驳上一驳了。他抬眼看向她,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不是拢共四回么?我们才做过三回,当然还有下回了。”
“呵、呵。”
温画缇冷笑着,再不屑与他说话。
她端起碗筷,又闷头吃了两口,然后便全部抛下,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他跟范桢,简直没法比!
温画缇坐回床上,突然抱起膝盖,把脑袋深深埋入。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当初是他说不喜欢,不要的,她才彻底放下过去,认识新的人,对范桢移情别恋了。即便后来不久,卫遥又喝得酩酊大醉找上门,说喜欢她,那也不过是年少慕艾罢了。少年人的这些情意本来就很容易忘却,她能爱上范桢,他为什么不能看看别人?
为什么要挡住她的路。
她又愤怒地把卫遥咒骂一遍。
她要逃,一定要逃!
不过去隐月楼的事,该怎么跟他提起,同时又不招惹猜疑呢?
温画缇这一晚因为此事而忧心忡忡,不止这件事,她还想到了她的丈夫,以及程珞。
其实她也没搞懂,为什么程珞对她那么好?以前她总觉得是因为范桢,程珞才特意照料。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真是让人烦躁啊。
不过好在,今晚卫遥很安分,回来后就乖乖躺在她身边睡觉了。他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出,只低声唤了她,见人没搭理,就默不作声地阖上眼睛。
黑暗中,温画缇厌烦地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