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日头正大,温画缇吃得太饱,也困意上头。她告诉卫遥,“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不想,以后都不想。”
“可是我们已经好久没”
温画缇斜睨着他,“你这人怎么有脸说这些话?当初要不是你骗我,我们一次都不会有!”
她坚决不要,卫遥只好遗憾的放弃,“都说情&039;事在这世上最快活,你从中就没感觉到一点愉悦?”
“快活?那你去找别人呗,可千万别苦了自己啊。”
温画缇转头拍拍他的肩,打着哈欠,了无生趣:“颍郡的秦楼楚馆也不少,你这模样,再去一掷千金买&039;春宵,还怕找不到满意的?”
卫遥揽住她,冁然而笑:“就权当你在夸我相貌好。不过我不满意,当然不满意,我又不是什么人都下得去口。”
卫遥侧眸看着她,“我实话跟你说吧,勾栏的女人太精明,不是我的菜。我喜欢那种眼睛大的,看上去蠢些的,容易被人骗。这种我骗起来,也得心应手啊。”
卫遥这是变着法子在骂她,温画缇生气地往腰腹一掐,听到他隐隐抽了口气,心里只有舒坦。温画缇回瞪他,“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君子了!”
“什么伪君子?”
卫遥倏尔撑起身,用唇封上她的嘴,将所有咒骂都收入腹中。他游移到她的耳朵,不轻不重咬了口。“怎么就伪君子了?别学了什么词就乱用,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亲近的时候最容易生出旖旎,卫遥本只是想亲她,后来不知怎么,下&039;腹渐渐发热。温画缇感受到他的变化,气得面红耳赤:“你可真是个禽兽!”
卫遥忙捂住她的嘴,纠正:“什么禽兽,人的本能罢了,我又不对你乱来。难道你前夫就不会这样?”
温画缇不屑和他争辩。
卫遥直直望着她的眼睛,再度俯头而下。
不单吻过唇角,辗转流连脸侧,他福至心灵,突然想起前不久寻来的古籍。
那古籍授人房事,将男女云雨绘得栩栩如生。当时阅览,他眼睛主动将画卷上的小人全变成他和她。有一幅,他印象深刻,是在榻上。身下的人罗裙翻飞,一人跪于身侧,握着腿儿,将头埋入罗裙中。
卫遥眼睛一亮,碎着光芒,突然附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若不想,我还有个新奇法子,无须你做什么。要试试吗?”
身下再没有回应。卫遥奇怪,撑起身一看——哦,原来她睡着了。
他遗憾地叹气,亲了口她的脸颊,掖好被褥。最后披上外衫,去后屋浴房冲凉。
温画缇这两日没有精气神,他感觉到了,她做什么都闷闷不乐。
是夜,柳司马奉命而来。
进书房的时候,卫遥正坐在书案边,烛光将影子拉得颀长。他心烦意燥,看不进书,又打算写些案牍,没几笔错字连篇,笔杆被他心烦地撂下。
卫遥听见柳司马进门的动静,眸光一跳,迫不及待招呼人。
柳司马抱拳过后,在西窗边的靠椅落座。小丫头及时送茶送糕点,他清饮一口,看向卫遥:“将军有何事想问属下?”
“你家娘子,可有过无精打采的时日?”
卫遥想了想,“就是做什么都提不上劲儿,也不爱找事了。你是怎么哄她高兴的?”
柳司马愣住,险些以为自己听不懂人话。
哄为什么还要哄?不过卫遥的事,柳司马也有耳闻,大抵知道他想问什么。
作为已经娶妻的人,柳司马可谓经验十足。
他与卫遥笑道:“世妇们整日无事,除了平时执掌中馈,无非爱聚在一块赏花饮茶,打发时日。将军把人关在别院,不让她出,也不让别人进,内宅又没什么事,于她而言,可不就无聊度日吗?”
卫遥闻言沉思:“你说得有道理。”
柳司马又拿出经验之谈,“依属下来看,哄人这条路治标不治本。与其去哄温娘子,倒不如让她自由些。”
“自由些?”
卫遥唇边勾起一抹嗤笑,不知是笑何人。“等她自由了,早就飞走,哪还会待在我身边?到时候我要去哪找人?”
柳司马听完这番话,陷入沉默。
这不既要又要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温娘子又不喜欢你,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直跟卫遥讲。不仅不敢,他甚至还要替卫遥想别的招数。
好在,他的确比卫遥更懂女人。
柳司马冥思片刻,很快想到一个新招:“温娘子觉得无趣,估计是这别院没什么人陪她说话。但我府上女眷多,也都好相处,各个能说会道,不如就让温娘子来我家小住几日?将军放心,属下定会看好娘子的。”
柳司马这个提议,当真不错。
卫遥想起她以前的确喜欢走街串巷,跟人说话都神采飞扬,骂起人来铿锵有力。最近的她,的确显得太疲惫了。他有必要,送她出去转一转。
当晚,卫遥就与温画缇提起这件事。
起初卫遥说,柳家最近在办赏茶和马球赛,问她想不想去小住几日。
对于是否去柳家,温画缇没有太多的兴致。
她以前虽然很想交朋友,甚至追到别的小娘子身后窜门。
后来她发现,不是一路人终究没法做朋友,她爹爹的官阶太低,她又不断向人示好,她们虽对她鄙夷,却也接纳她,因为她们缺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
没有人真的把她当朋友。
以至于如今的温画缇,对朋友并没有强烈的渴望。
虽然她喜欢热闹,很想凑赏茶、马球赛的场子。可柳家没一个人是她交好的,她们说不定还会因为她的家世而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