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透露,神神秘秘的。”
“猜到了,”
云祈说:“现在这个情况也不会有别的了。”
找他还能聊什么?弹丸已经过来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有去留。
薛延拉他坐下,看了眼弹丸的方向,确定对方对他们的谈话没竖着耳朵,才低声道:“我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对郎队殷勤一点就不会有事,就算他进来了也不会把你怎样的,流落到二队还有回来的可能,但要是被挂牌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的经理在总部工作,都是跟总部对接的,平时根本就不会到基地这儿来,一旦过来一定有大事,恐怕是关乎队内人员的调整。
云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比起薛延的反应他这个身在局中的人太从容了,而薛延现在不想看到他的从容,因为那没有一点在为自己努力的样子。
“我尝试过,但我真接受不了,”
云祈想起中午跟郎献在洗漱区的碰撞,“他对我心存歹意,延哥你也知道,但凡他真的那么好哄也不会把我逼到这个境地,献殷勤对他没用,他就认死了那一个目的,什么也拦不住他。”
薛延打量着云祈,知道这所谓目的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说:“可你得给自己争取啊,就算先给他点甜头也是好的,别让他完全看不见希望。”
“没事的,”
云祈那么明白,“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耗,这是底线,只有零和无数次,经理逼我跟他炒cp已经是我放得最低的姿态了,其他的别妄想,我是来打职业的。”
“可你这样……”
“不担心我了延哥,挂牌和去交易所我都能接受,都比现在好,如果没人要我,我就去找个工作,也能开始新生活。”
打电竞的人都有自己的野心,谁不想打出自己的成绩?尤其这次sk跟冠军失之交臂,这比完全碰不到冠军的战队更难接受,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
sk被kro打崩溃了,互相低沉了一段时间,但最激烈的时候也没人说退出这个圈找个工作上班,云祈能说出这话就证明他去意已决。
薛延认识他很久了,在青训的时候就认识了,云祈这个人平日里表现的温柔知礼,可薛延知道,他是温柔又坚定的性子,一旦认准了什么是真的不轻易回头了。
劝词都堵在了嗓子里,薛延看着他,满眼怜惜,生离死别似的,云祈笑笑:“怎么了延哥,舍不得你的小辅助啊?”
薛延认真地回:“真舍不得。”
云祈本想糊弄过去,叫薛延别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看着薛延的神色,自己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抿抿唇,盯着电脑说:“来吗?我陪你打两局。”
薛延和云祈打起了娱乐局,弹丸自己练,这次两人没有叫他,确实不剩多少时间了,云祈想,就让这点时间自私一点,想干嘛干嘛。
薛延喜欢玩的射手是芬妮,芬妮相较呆射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一两段位移对于脆皮射手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当下这个赛季的芬妮强度不算过分,砍了许多刀也还是t1,这英雄算是比较成功的。
云祈喜欢小樱花,恰好小樱花跟芬妮是绝配,两人在技能配合上很吃香,娱乐局打起来没什么悬念,阵容上又没什么瑕疵,优势很快体现。
“你昨天怎么这么晚还在训练室?”
薛延在塔下回城,桌子上有两片绿箭,他丢给云祈一个说:“平时不怎么熬夜的,一熬弄到晚上三点?”
“陪朋友打游戏呢。”
云祈说:“正好也睡不着。”
“谁?”
“ur。”
“dyj那个?”
“嗯。”
“我记得你跟他是去年打春季赛认识的,”
薛延说:“还有联系呢?”
“也不多,有时候他会分享我一些视频什么的,慢慢就熟悉了。”
“今年dyj第四轮就淘汰了,往年挺强的,好像是打野被挖了,就不咋行了。”
圈内的消息灵通,都是相互的,有什么风声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对,他也说他们队里缺人,昨天打娱乐就要挖人呢。”
薛延笑道:“打野这个位置是中心节奏,一个队伍好不容易练出来的默契换人了实力就得大打折扣,而且他们原先的打野有两把刷子的,比沉夏还值钱点,现在好像是去了kro?但一直也没见正式比赛露面。”
都说kro上首发难,就连小e神流萤都不是固定的,前年打外服就没有他,每一年都有的队内选拔给了每个选手公平竞争的机会,同时让首发队员时刻保持上进心和压力,采访的时候他们的成员这么说的,具体是不是这样薛延也不确定。
“我对这些不大清楚,”
云祈说:“只知道他那打野蛮厉害。”
“是厉害,dyj当年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他功不可没。”
薛延叹息:“但是铁打的战队流水的选手,一直以来都这样,能从开始打到最后都没更换过队伍的人很少。”
薛延沉重道:“没办法,为了走的更长远嘛,无可厚非。”
云祈听着这些话,难免想到了自己,自己又是为什么呢?能在这个行业混得久一点?骗骗别人罢了,他的私人欲望永远排在热爱之前。
六点多的时候月球和郎献回来了,两个人面色凝重,回来就盯着云祈看,那时候云祈刚跟薛延打完,他有心理准备,以至于在看到二人时并没有那么惊诧。
没多会,月球就对他说:“云祈,你跟我来。”
郎献在那凝重的一眼后没有什么动作,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就好像对将要发生的事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