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夏,升学季。
小升初的原则是按学生户籍地址就近分配学校,不过一些好的学校需要考,学生们可以按照就近原则去分配的中学就读,也可以自行去考好的中学就读。
沈暗春就考上了离家很远的笋城八中。
笋城八中在全市升学率排名戎娇。
周访与她分手还不到一周,她是周访就读八中以来,交往的戎娇的男闺蜜给她出头,特地找来篮球场,向周访算账讨个说法,想要痛扁周访一顿。
可周访再也不是初一时身材矮小的萝卜头了,初三重回学校时,他个头就直b一米八了,上了高中,身高远超一米八,身高高出章戎娇男闺蜜一大截,所以男闺蜜没有轻易上前惹火周访,而是好几次故意拿排球砸正在打篮球的周访身上,挑事想要让周访先动手。
“你情我愿上个床,怎么就变成我甩了她?我是个渣男了?你想打我?那你来打我啊!看是你先弄si我,还是我先弄si你,狗杂种!”
周访试图挣脱拉住自己的人,涨红了脸,青筋直冒,想要上前和骂自己是渣男、替章戎娇出头的高三学长打一架。
“周访,你不要说脏话,你这样,一点儿都不斯文。”
沈暗春跑到周访面前,跟着大家一起拉住了周访。
周访看了看沈暗春,把嘴里没骂出来的脏话全咽入了肚子里。
行,不骂就不骂。
不仅不骂了,还想就这样算了,可是对方看周访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说道:“周访,娇娇能看上你,简直是瞎了眼,你那一对怪眼睛,活脱脱的就一条哈士奇,任谁看了都觉得可笑。”
那对异瞳是周访从小到大的痛,被戳中痛骨,被骂成狗,周访就真的如一条脱缰的哈士奇,摆脱拉住他的人,向那名高三学长跑了过去。
他推倒学长,一pgu坐在了学长的身上,挥拳向学长打去。
周访是高一的,对方是高三的,两人在篮球场就这样打了起来,还是周访这个低年级的,对高年级的先动了手,篮球场里其它在打篮球的高三生见此情形,丢下篮球,就来帮忙了,教训周访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崽子。
在篮球场上,也有高一年级的男生在打篮球,看周访受了欺负,他们跟着涌来帮周访的忙了
两人一对一的单挑,转眼间就变成了两拨人打群架,高二的男学生们就站在一旁起哄助威,沈暗春站在外圈,看不清楚被压在最底下的周访如何了。
她g着急,担忧周访占了下风,攥着拳头想冲进去帮周访的忙了,但最终,她冲着那群打成一团的人喊道:“别打了,h眼镜来了!”
h眼镜是德育处副主任h有明的绰号,h眼镜常年拉长了一张臭脸,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丝笑容,他负责抓违反校规校纪的学生,凡是落在他手里的学生都不会好过,最着名的一件事,莫不过是有一次h眼镜在初中部的老教学楼,遇上了一个躲在角落ch0u烟的高二生,那学生被h眼镜吓到逃跑,h眼镜追在他身后,学生被追急了,从二楼跳了下去。
这是发生在沈暗春读初二时候的事,救护车都开到了初中部教学楼门口,经此一事,h眼镜就成名了,成了八中学子们心中闻风丧胆的老师。
沈暗春那一喊,奏效了。
h眼镜的名号让那些打到不可开交的男孩们快速散开,只剩下两、三个人,还有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互殴的周访与章戎娇的男闺蜜。
气温又高,太yan又晒,他们扬起了篮球场上的一片灰尘,弥漫着一gu混杂的汗臭味与鞋臭味。
“别打了,h眼镜来了!”
沈暗春跑到两人身前,看准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人,去拉周访,“周访,别打了,还有学长,你们不要打了,被h眼镜抓到了,不仅会给你们处分,对你们进行t罚,周一升旗在主席台上,还会当众通报。”
是周访先放了手。
他擦了擦被打破的嘴角,对学长说道:“章戎娇不值得我背上处分,你如果还是想打,不服气,我们去校外约架。”
“打什么打,有什么好打的,你又是骂脏话,又是打架的,一点儿都不斯文。”
沈暗春把周访往面前一拉,“快走了。”
周访倒退步子,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学长,被沈暗春拉走了。
下午放学后,沈暗春领着周访去了学校外的药店买消炎药。
在药店门口给周访上药过于招摇了,如果被经过的老师们看见了,会误会他们是早恋了,引起一些麻烦。
八中不允许学生们恋ai。
没有一所中学会鼓励学生们恋ai,也没有一所中学会开设如何ai人的课程,老师与家长们称呼十八岁之前在学校里谈的恋ai是早恋,同b,类似的还有二十八岁以后的男nv就会被称之为剩男剩nv,只要没恋ai没结婚,就是已婚人士眼里的可怜人。
沈暗春与周访就去了药店后一处新建无人的小型公益露天健身场所,周访坐在秋千上,沈暗春站在他面前,棉签蘸着药水往他被打破的眼角、嘴角涂去。
“你这样子回家,你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沈暗春往周访的受伤处轻轻涂着药水,对受了伤的周访忧心忡忡。
他们下手真狠,把周访的眼角都打淤青发肿了,让那一双在沈暗春心里独一无二漂亮的双se眼睛都有了瑕疵。
“如实说呗,就说有人欺负我,我就打回去了,我不能不还手,如果不还手任人欺负,那欺负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那一双异se瞳孔带着情绪,波动了下。
这让沈暗春联想起周访初一入校时的情形,他被校园暴力到回家自学了,初三重返学校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初一入校时只b讲桌高一点的萝卜头了。
沈暗春走神,手里的棉签擦在眼角时,下手重了些,周访龇了下牙。
“轻点,我没被打痛,要被你用棉签戳痛了。”
“知道了。”
沈暗春的手一再放轻。
周访抬眸盯着她看,她盯了他一眼,视线重新回到他的那双眼睛上,说道:“你不要盯着我看,我又不好看。”
“我今天上午听你问胡灏,什么是菊花?”
“什么什么菊花?”
沈暗春装傻听不懂,“菊花不就是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