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祖父院子里的景色和面前少女的脸庞重合起来,他在一室暖融融里回神,把墨帖递给鹿琼。
“没有问题,”
谢子介说,“你喜欢就可以。”
原来依然有人会对十五岁的谢十三郎说一声比别人都要好。
*
那一匣子字帖都给了鹿琼,对鹿琼来说,这贵比千金。
欠谢秀才的又多了一,鹿琼苦着脸在心里算账,学识字时,她尚且能安慰自己,就是为了更好的还恩情,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这恩情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了。
鹿琼很愁,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谢秀才是每日都要练字的,最近似乎还加大了量,鹿琼之前没注意,但最近晚上她和谢秀才都在书房,她才现谢秀才看的好像不只是经义。
不过鹿琼很快找到了理由,谢秀才大概是在打理家中的产业。
这样一日日也很充实,鹿琼虽然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不行,但暂时布坊的工作也不能丢,她每日和周绣娘搭伙,从周绣娘口中听到了不少消息,同时她也很为自己的朋友忧心。
周绣娘对自己的丈夫是咬牙切齿的,恨他没收住心,两旬了都还没从监牢里被放出来。
周绣娘向鹿琼抱怨:“。早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这样的丈夫,倒是不如死了!”
但周绣娘和鹿琼都没有想到,周绣娘两句无心的抱怨,居然成真了。
余大郎死了,和小阮儿以及其余两个恩客一起。
据说是殉情,但很快就有了说法,说下手的是江南那边有名的匪白九,消息是从衙役口中传出来的,鹿琼听得心惊肉跳,当晚回去后,书都看得不安宁。
谢子介看出来她不对,问她是不是生了什么,鹿琼忽然想到,谢子介也是从江南来的。
“谢秀才,你知道府城阮花娘的事么,衙役们说是江南那边的匪白九做的,这也太,”
她用了刚学的词,“也太穷凶极恶了。”
她每天听周绣娘的絮叨,并不觉得余大郎是好人,但一个神不见摆尾的大盗来府城杀人,这也太可怕了。
谢子介静静听着。
“我有点怕,谢秀才你最近,也记得早点归家呀,本来以为小阮儿和诗这事,已经过去了,怎么还……”
“怎么还越来越坏了?”
谢子介接口。
“是。”
鹿琼承认,又问,“谢秀才,你也是从江南来的,你知道白九是什么样的人么?”
她活泼了很多,都能提这么多问题了,谢子介居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这让谢子介甚至愉快了起来。
“我知道,”
谢子介道,“白九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