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闭上眼睛,刺进了自己这个孩子的心头。
七皇子面上带着惊愕,一点心头血落出来。
按照圣山真人的说法,天子用剑尖的血在手指上涂抹出来了一道痕迹,这样虽然没有丹药好用,但也足够引来天雷,肉身成圣。
并没有想象中的电光雷动,也没有白鹤到来,天子盯着那只布满血污的手,在一室的寂静中,剑落到了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声响让天子久崩的心弦忽然断开,他放下手,喉咙里出古怪的咕噜声。
有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青年,沉默寡言,面容上带着几分英俊,此时披甲束手,站在天子不远处,身边的侍卫们则围住了天子和二皇子。
天子看着他,叫出了他的名字:“辛逾。”
他调禁军领来,便是为了防这个人,石大之事,二皇子和七皇子都有嫌疑,虽然说十一皇子看起来无关,但天子留了个心眼,没敢全信面前的人。
天子探子领,同时也就是平乐侯,辛逾。
可惜还是差了一招。
“禁军怎么样了?”
天子问,仿佛每一次问话一样。
“都很好,只是被放倒了,”
卸去伪装的平乐侯面容沉静。
“没有用吧,”
平乐侯看着他掌心的血污,“圣山真人本来只是一个小混混,有几分巧言令色,被石大找到后加以训练,再配上用食物引诱的动物和看过的天气,便是飞升之道了。”
“地上若立了铁针便有天雷触地,”
平乐侯嘲弄道,“石大在地上挖有了洞给圣山真人掩藏身形,只是圣山真人也没有能逃走,而是被石大一刀砍去了性命,这就是你羡慕的飞升之人。”
天子静静听着,垂下了手,掌心滑腻腻的血液已经慢慢干掉了,却更加不舒服。
辛逾做他探子的时候,甚至大皇子还是个宫里的稚气少年,越是觉得自己这个探子优秀,他越看不上大皇子。
那时候他甚至有点遗憾,要是辛逾才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不过他也很注意,不让辛逾和大皇子还有范妃有接触,这是个听话的孩子,天子印象里他被嫡母抚养长大,也的确对范妃没什么感情,更不用说大皇子。
因此哪怕大皇子和范妃身死,他也还能信任他。
辛逾和大皇子唯一的牵扯,也不过是大皇子死后,他借着天子不喜的名义,替天子收拢分散江湖客们。
这也是天子肯的。
天子恍然大悟了:“当初十一和范家子,是你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