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就真的教了辛秀一夜法术运用技巧。
充实学习了一整夜,感觉整个人被榨干的辛秀:虽然学到很多,但莫名有点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天降艳遇,结果完全是自己想太多:)
申屠郁倒是欣慰,徒儿悟性不错,他教的都基本掌握了,如此聪颖好学,谁能比得上他的徒儿。
一夜无事,天明时分,申屠郁拍拍辛秀的肩:“去休息片刻,便离开此处吧。”
辛秀精神一振,望着他,暗示:“你教了我一晚,大约也累了,不若一起去休息?”
申屠郁见徒弟关心自己这个“陌生人”
,又在心中夸了句徒儿体贴入微,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道:“不必,我在此守着,你尽可安心休息。”
辛秀遗憾叹气,这人真是矜持啊,直接就拒绝了。
第37章
辛秀刚去屋内休息没多久,申屠郁便抬手在这屋内布下了一个禁制,这禁制是为了防止邪物进入此处伤及徒弟。
他准备前去处理这鬼镇内的东西,当然要先安置好徒弟。
在离开前,申屠郁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骡道士。他跟了徒弟一路,自然知晓这骡道士是个什么样的底细,虽然现在看上去老实,可他先前屡次三番想伤自己徒儿是真的,而且还是贼心不死,暂时的听话只不过是因为被徒弟反制住,不得不装出无害模样罢了。
申屠郁思考了片刻要不要直接在这里替徒弟解决了他。
骡道士从被他注视开始,就觉得不仅脑壳发凉,后臀也发凉,全身的毛要是能炸起,他立刻就能变成一只毛茸茸的骡子。先前申屠郁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骡道士只是觉得这人神秘,如今被他用这种目光一望,骡道士心中警惕不已,觉得此人定是个危险人物。
申屠郁朝他走近一步,骡道士猛地后退,差点都没忍住冲进房里去找辛秀救命。可申屠郁走了一步,又改变主意,并没有真的对他动手。
申屠郁:要是杀了这骡道士,徒儿一路没个活物作伴说话,也没有代步之物了。也罢,看在他还算识相,先暂时饶过他一命,等他有异动了再处理不迟。
于是他转身出了屋子,还一派寻常地带上了门。
骡道士大松一口气,踩着蹄子哒哒哒走到房门边,准备去喊醒辛秀,让她赶紧走人,别在这和神秘男子胡乱纠缠了,免得不小心连小命都纠缠没了。以这男人的修为,无缘无故怎么会对辛秀这小姑娘那么好,绝对是别有所图。
骡道士忧心忡忡,准备让辛秀认识到这美貌男子的险恶之处。可是他刚想用蹄子凿门,就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不对啊!他和这小丫头又不是一伙的,他可是被迫与她同路,如今还被欺压着,他们有仇的,她若真遇上了个心怀不轨的恶徒,被骗了被杀了,对他不是更好!到时候他趁乱逃走还有别人替他报了仇,岂不美哉!
骡道士终于理清楚了,顿时心安理得,甚至幸灾乐祸,十分期待起来。该,这被美色所惑的小丫头,活该被人骗。就让她见识见识这世界的险恶!他想着,又老神在在踱步回了自己的角落。
申屠郁离开屋子,拂袖立于空中,一双深邃暗沉的双眼巡视周围屋舍。明明已经天亮,可阳光照在这镇中,丝毫令人感觉不到温暖,只有一股惨淡白色。
他的目光定在镇子最远处一座寻常宅院上。这镇中各处,都有飞头鬼和地行尸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恶气,只有那座宅院全无鬼物气息。
太过干净,便是异常。
以他修为,这个距离眨眼便到,他站在宅院门口,见院门禁闭,两只白色灯笼轻轻摇曳。申屠郁手指一弹,两只寻常灯笼上冒起火光。
被他点燃的那一瞬间,白色灯笼变成两个长着白毛的脑袋,猛然张开大嘴朝他咬来。申屠郁眼皮都没抬,从它们中间穿过去,掠过它们的那一瞬间,两个白毛飞头鬼猛然被火焰吞噬,变成两个火球,发出哔啵的燃烧声。
白毛飞头鬼,比之寻常飞头鬼更难炼制,只是一只白毛飞头鬼,喷吐出的口涎就足以让方圆数里生出疫病,然而这两只不幸遇上了申屠郁,没能发挥出半点威力就被烧成了渣。
院门上贴了两张门神图,在飞头鬼开始燃烧后,凶神恶煞的“门神”
就突然活了,赤脸红瞳血盆大口,从画上探出脑袋和身子。如果辛秀在这里,她一定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中国版的贞子,人家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这两位从门神画里钻出来。
申屠郁对这种虚张声势的小东西并不在意,一手按在门上,直接将两个还没完全钻出来的东西给按了回去。他的手长且白,因为徒手捏碎一张凶恶脸庞的动作,指节弯曲如刀,显出一种凌厉。
“撕拉——”
他捏碎一张凶恶鬼脸时,画上一张“门神”
画直接自燃起来,另一张门神画中的凶人见状,脸庞上露出个惊恐万分的表情,红色的画纸瞬间褪色,仿佛油彩剥落,一道形状如虫的阴影从画上脱落,逃命没入门缝,往宅子里去了,大约是去给主人通风报信。
申屠郁推开门,见宅院内森森幽寂,树木荫蔽,湿气弥漫,泥土腥气甚重。
他踩在地砖上,脚下用力,地砖发出嘎吱的碎裂声,从这碎裂的缝隙里冒出一堆触须,又慢慢爬出一只黄褐色蚰蜒。
这东西是寻常能见到的一种小虫,十几对细长的脚分布在节肢身体两侧,看上去随便一脚就能踩死。
可是,这里并不只有一只。
碎裂的缝隙中不断爬出蚰蜒,几乎眨眼间就遍布了整个院落,密密麻麻覆盖住青砖地,爬上两旁游廊和粗壮树丛,还有不少蚰蜒试图往申屠郁身上爬。申屠郁垂眸看这些小虫,对这能吓晕密集恐惧症,吓死怕虫人士的一幕视而不见,眼中反而露出一点意外之色。
原来,这里躲着的是一只妖。若他没感觉错,大抵还是他从前见过的。同为妖族,哪怕他现在用的这具躯体是人类,他也能感觉到周围似有若无的妖气。抬手轻勾,那一丝丝妖气从虫群中散逸出来,如同轻飘的丝线落在他手中。
妖族认人,从来都是认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