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站在队伍中,远远地看见时云一的背影。面色拉了下里,对着自己家的老头子道“时郎瞧着越来越俊俏了,腿也利索起来。早知道他还有这当官的命,当初就把颖儿去他家冲喜去。”
“你胡咧咧啥呢,颖儿现在说亲呢。这是你个当娘的该说的话么啊?还败坏她的名声呢?”
张老头白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么,又没有外人。”
张婆子赶紧解释着,随后看着前不远许氏满脸春风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你看那个姓许的,那得意的样子。一个乡下出来的泥腿子,可把她给嘚瑟得不行了,我就是看不惯她的样儿。”
“看不惯你别看,都在一个巷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那话,人家儿子有出息,你能咋地?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小姑娘一样眼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老头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赶紧买完回家做饭去,别每天想这有的没的,等会客人都上门了。”
张婆子听见自家老头子这么说自己,气的仰头,狠狠的瞪着他。随后天一黑,家里的客人刚离开,张婆子便裹着黑斗篷出去。
“这都啥时候了,你又要出去干啥?”
张老头看着她这一身疑惑道。
“关你屁事,好好把桌上收拾收拾。别一天到晚把什么事情都交给老娘,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张婆子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转身朝着西街的方向去了。
西街时家大宅后门有人正在等着张婆子,见到后带着她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中。
“老妇人,让您久等了。”
张婆子见到屋子里端庄坐着的贵妇,整个腰身弯了半截,一脸谄媚的上前讨好。
时老夫人点点头“坐。”
“哎。”
张婆子心里发虚的坐在椅子上。
“说说最近时家食肆的事情吧。”
时老夫人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张婆子。
张婆子赶紧道“老夫人我给您说啊,这段时间时家食肆·······”
时家最大的产业是醉仙楼,号称时本县第一酒楼,每道菜的价格极贵。据说食材都是天南地北的运过来的,很受本县有钱人的热捧,但是最近北边的供应的一批食材出了问题,影响了酒楼的生意,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解决好,无奈老夫人只好亲自去处理。临走的时候特意疏通了关系,断了东街时家食肆的粳米精面。结果刚回来才发现,凭空出现了个商记杂货铺,把东街时家的米面又给安排上了。
时老夫人听着张婆子打听到的事,时云一居然还搭上了李县令的路子?时老夫人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等张婆子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完,时老夫人眯着眼,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好了,你寻常多清醒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得及时让人递消息,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时老夫人刚说完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然后赶紧给张婆子一个红封。
张婆子眉开眼笑的赶紧接下“为老夫人办事义不容辞。”
随后,时老夫人摆摆手,示意着张婆子离开。
张婆子刚走出门就停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转身又回去道“对了老妇人,上次让我问的时郎夫妻两人的事儿。我跟东街时家的那个女娃娃打听了,时郎现在许是怕耽误考试,他们夫妻并未住在一个屋子里。”
时老夫人听见这个话,脸上的表情直接变了,手里捏着的杯子也顿住了。张婆子看见时老夫人的样子,留了个心眼。
时郎如今的身子骨越发康健,已完全瞧不出病态了,那时郎的媳妇也越发娇俏可人。少年正是冲动的年纪,新婚之月居然分屋而睡,实在是稀奇。还有这时老夫人问继子的房中事,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