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光满脸困惑,“我欠你什么?”
“你说救活了段轻羽就给我磕头。”
应寻提醒他。
牧流光蓦地睁大眼睛,“我那是情急之下所说,作不得数。”
“哦,不守承诺。”
应寻抬脚往医馆的后院走去,“你这样不也是卑鄙小人。”
牧流光涨得满脸通红,一咬牙一跺脚,瞅准走廊没人的时候,扑通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一个。
应寻回过头,看他这幅蠢样子,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这还差不多嘛。”
牧流光速速爬起来,“只此一次,为了沈公子。”
应寻心想,等她重新当上魔尊,他每次见到她都得跪下。
她脚步不停,精准的走进段轻羽暂住的那间屋子。
牧流光始料未及,想拦已经晚了。
段轻羽趴在床上,手臂枕在头下,墨黑的长发高束垂在脸侧,及至披散在床上,背上只盖着一层薄被,肩膀处的皮肤裸露在外,看上去里面没穿衣服。
应寻走近,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牧流光小声说:“沈公子刚刚吃了安神药才睡下,你不要打扰他了。”
应寻抬起头,“我要带他回去。”
牧流光一副她难以理喻的表情,“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沈公子不是你能掌控的人,等他恢复了记忆,你会死的很惨的。”
“是么。”
应寻十分不以为意,段轻羽两辈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他本就该是她的人,仰仗她的鼻息存活。
段轻羽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对上应寻那双极幽黑的眼睛。
她对他似乎有种特别的执着。
想要他死,想要折磨他,但他真的受伤时,她又会安慰他,拯救他。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反复无常,但他知道他对应寻是不正常的。
他分明已经接受她是仇人的说法,也试图理解她的恨意,承受她的恨意,可是却在她靠近的时候见到那些让人迷惑的梦境。
梦中他对应寻的渴望不是假的,以至于他偶尔混淆现实和梦境,滋生出隐秘又难言的欲望。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能坦然接受应寻的恨意,但接受不了她对自己具有可怕吸引力的事实。
应寻自然地掀开他的被子,看到他赤裸的后背上都是被挑破的血泡,血红一片,已经涂上厚厚一层烫伤膏。
她用手轻轻划过他的肌肤,指尖下的人微微颤抖。
这里原本像白玉石一般光滑,按住他的脊背时,会在她的手下起伏,因为出汗闪烁出淡淡荧光,可现在却是这般丑陋的模样。
说不上嫌弃,只是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