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妃裹在一片银灰狐裘里,天寒地冻,眼角的细纹仿佛是狐妖化人后未能祛除干净的妖纹:“哥,进屋坐吗?”
听到这一声阔别已久的称呼,梁奇烽安静了好一会,而后摇头:“妹妹,我想除了死的赠礼,你不会邀请我。慈寿宫的主殿,我永远不会踏进去。”
梁太妃拿着雕花烟杆站起来,走下台阶走向他,梁奇烽见她走近一步便后退一步,快要退出庭院时身后出现了乔装打扮成宫人的各个影卫。
梁太妃只能停下步伐,死气沉沉地看着远隔的血亲。
梁奇烽面色和蔼地看着她:“今天想和哥叙什么旧?就在这里说。”
“我只是想……”
梁太妃轻喘着,不觉把手里的烟杆折断了,“想杀你。”
“哥不能答应你,咱们家正是最好的崛起时分,哥要是在这节骨眼走了,你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吃了是不是?”
“那以后你会让我杀吗?”
“不会,哥想活到无疾而终的垂垂老矣。”
梁奇烽摇头,“不过妹妹,等到那个时候,哥可以让你打几顿,哥怎么敲断那位的骨头,手法哥教你,你可以现学现用来敲哥。”
梁太妃攥着断成两截的烟杆,用那稍显锋利的横截面划在掌心上,划出滚滚滴落的血珠,依然划不出神智,在狂怒中颤抖着把烟杆丢了过去。
梁奇烽一伸手就抓住了丢过来的烟杆,摇头道:“打不过就丢东西,还像个小孩一样。”
还没把烟杆上沾着的血擦干净,宫人们便上去把疯病的梁太妃压制住了。
“给她两壶烟,她吸一吸就好了。”
梁奇烽挥手让人送烟给她,喊起一直照料梁太妃的贴身嬷嬷,那嬷嬷刚走到三步开外便被他一脚踢飞出去,“狗奴才,叫你看顾娘娘,你怎么看的?”
那嬷嬷不顾疼痛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认罪,袖里藏了一把短短的匕,原想趁着近身便殊死一搏,怎奈这位梁尚书一直以来就戒备成谜,根本不容她们主仆近身。
“我妹妹近来都见过什么外人?”
嬷嬷跪着答:“除了内务署往来的梁家人,只有御前近侍来过。”
梁奇烽没放在心上,手指着慈寿宫的回廊:“不准她踏出去一步,听清楚没有?让我知道她踏出半步,我就将你的腿剁下来,剥了你家人的皮裹住你的骨头。”
那嬷嬷浑身克制不住惊恐地战栗,连忙磕头称是。
“既然妹妹今天情况不好,哥下次再来看你。”
梁奇烽把断掉的烟杆收进怀里,看了一会在地上挣扎的梁太妃才作罢,语气柔和道:“年关将至,等新岁到了,哥来陪你看烟花。”
说罢,他负手转身离去,那些影卫瞬间起身上前围拢,护卫着他走出慈寿宫。
嬷嬷等人彻底走远了才连爬带跑地扑过去,搀扶起沾到血与雪的梁太妃:“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