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瑱没能当面看清谢漆,甚至没能靠近高骊说明来意,被丢出去之后,还被北境军半赶半驱地送回了东宫。
高瑱固执己见地猜想,谢漆废了,高骊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因他相貌?因他身体?因他是娼妓之子适行禁脔之事?
他不该被别人那样磋磨。
高瑱咬牙切齿地掀翻了寝宫桌案上的一应物件,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什么叫妒火中烧。
*
风轻云疏,树叶声沙,谢漆望着天在脑海里回忆彼时高骊委屈嚷嚷的告白,还没看清天空中聚了几朵云,脸就被高骊掐来四目相对。
高骊锲而不舍地问他:“还记不记得?”
谢漆迟钝地眨过眼,抓住他的手想掰开,谁知高骊气性一起来,那手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说不出话,只好费了大劲低头去咬他的袖子,咬肌一奋力,直接把他袖子咬裂开来。
高骊听着裂帛一声响,唬得心头一跳,看着他叼着他的断袖抬眼来觑人,便知道他是记得的,揉他后颈:“真厉害,我们谢漆漆记性就是好。”
谢漆叼着断袖半眯眼看他,明明一声不吭,那神情却让高骊听见了情潮四起的涟漪。
他用二指拨下谢漆唇齿间叼着的断袖,低声哄他:“滋啦一声就咬断袖了,嘴上力气可真不小,张一张,让我看看牙口伤了没。”
谢漆听话地照做。
高骊鬼使神差地想把二指探进他唇舌里搅弄,谢漆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他的意图,低过头用鼻尖顶住他的指腹。
呼吸略急地挠在指间,那轻淡的酥痒从指梢一直蔓延到心底去,高骊越来越觉得渴,赶在自制力尚存时把呆愣的谢漆揣进怀里抱了半晌。
谢漆埋进他锁骨窝里弓起脊背,高骊不住摩挲着他小竹似的脊骨,垂眸时看到谢漆略显宽大的后领。
他衣服里暗藏的一应物件被收走,又因这一阵子来清瘦得飞快,以往贴身的衣裳现在都变宽大了。这样一蜷缩,高骊的视线便顺着他松开的后颈,一直望到了他的蝴蝶骨。
若隐若现,最诱人躁动。
高骊艰涩地闭上眼,脸上好似扣了个痛苦面具,只得在心里给自己左右开工十来个巴掌,心底还幻化出两个自己,自己狂揍自己。
谢漆正安宁地贴贴,听到他忽然加的心跳,满眼疑惑地抬头来,眼角还有些迷离又缱绻的微红。
高骊不敢多看,把他后脑勺捂回颈窝,抱着人快步回天泽宫去:“天、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
大抵是因为捂得用力了,谢漆半路上便有些不快,甩着脑袋要挣扎,高骊略松了手,单手托着他臀尖低头轻声哄:“祖宗,累的话眯上眼睡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你别乱蹭。我让他们在天泽宫里给你做了个木工,这会子应该装好了,希望你见了中意。”
一听有礼物,谢漆便茫然地塌手塌脚,埋趴下不作。
他不讨厌这样被托抱着,闭上眼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坐在人形的小轿子里,暖融融的沉稳安定。
只是他不知高骊虽抱他轻而易举,却也有因肢体大面积接触扯出的欲求不满难熬。
等到了天泽宫,谢漆都昏昏欲睡了,高骊抱他到梁柱边站定,拨转过他的脸,语气有笑意:“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督建好了。”
谢漆漫不经心地贴着他抬头,结果看到了个高挺的庞然大物,一架依靠着梁柱搭建的奇怪大梯。
说是梯子也不像,更像是一架平地冲出来的小树屋,他伸出手指头认真地从
第1节阶梯算起,共算出了十三节,每一级阶梯都十分厚实硬朗,更像是一块托板。
每三节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窝,里头覆盖着软毯,从那圆形的孔洞钻进去,便可以窝在里头坐卧,或呆或小憩。
谢漆第一眼看到这大梯子时,只觉得奇形怪状,什么木头东西?谁知认真地看了半晌,越看越有爬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