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见异思迁?”
谢漆不疾不徐地抚过手感越来越好的卷毛,半真半假地眯了眼睛,“我背离高瑱转而投向陛下,在陛下心里怕是有个黑杏出墙的前科吧。”
高骊楞了片刻,猛的握拳一敲掌心,恍然大悟地站起来一把将谢漆抱到榻上去欺。
“我说我心里不时涌出股不安,是这个道理了。”
高骊直勾勾地看着谢漆,过于直白,反倒让谢漆无处着力。
“上朝这么久以来,朝堂上不少人一说起太子就是赞不绝口,夸他文质彬彬,颖达高才,德贤仁厚,听多了我也人云亦云。那高瑱相貌好才能好,和你又有四年共处情分,反观我除了力气大之后一无是处,这力气还容易叫你吃苦头,往深处琢磨,我是一点也不配你。我是很怕你见异思迁,怕以后有个比我优秀得多的,天命之子那样的,就把你抢走去了。”
自惭形秽。
患得患失,杯弓蛇影。
“今晚忍不住叫你进来不为别的,是今天二十了,上个月的九月二十我说喜欢你,你要一个月时间思量。自从你跟我说让我来取你的字,我心里是一点也不慌了,可我脑子又不好,东区比武那天过后又忧心忡忡了。即便我们现在已经建立羁绊了,可我还是害怕哪一天就寻不到你——”
高骊左拳握紧,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使那串血红念珠的紧箍感更强。
“一个月到了,谢漆,现在你能给我答复吗?”
他亲亲谢漆的唇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我很笨,喜欢还是无感,你说清楚点?”
空气中寂静了半晌,时间却像是经过千川化沧海一片。潮起潮落,潮湿的濡沫间,高骊听到了谢漆的回答。
“四年。高骊,四年之内,你不用杞人忧天,想对我做什么就什么,怎么对待都没关系。”
“什么意思……?”
“四年之内,我只爱你。”
谢漆伸出微抖的食中二指按住自己过快的脉搏,摁出了低哑但沉稳的回复,“一诺千金,至死不渝。”
高骊脑子里万籁俱寂,只反反复复地回荡着那一个爱字。
爱爱爱。
爱是什么?
突然不认识这个字了!
他像一只刚开了鸿蒙智的大妖,低头小心地问明月是不是真的要照沟渠:“爱、爱什么来着?”
谢漆把脉搏按得更用力些:“……谁应我谁就是什么。”
高骊又怔了些许,待反应过来一把将谢漆翻过身,低头一口咬在他后颈上。
谢漆吃痛地轻叫一声,也没想到他这是在做甚。
他当然想不到。北境的苍狼求偶便是如此,先凶神恶煞地咬上后颈,再温存小意地舔舐皮毛。
高骊啃咬又亲吮了老半天,直到打更声远远传进来才回神停下,眼见谢漆原本白皙的后颈被他的犬齿糟践得不忍看,这才急忙抱着他侧躺道歉:“咬你呢!怎么这会这么乖?”
谢漆一脸忍痛忍得眼角红的认真:“刚立誓了,你想怎么对待我都行。”
高骊忙捂住他嘴巴,通红着脸喉结不住滚动:“谢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没什么控制力,你再说我打地铺去了。今晚真是放大烟花了,我还以为你说个喜欢就很了不得了,谁知道你野起来时震得我尖头少脑,震得我朝了叭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