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
一列影奴齐齐屈膝,随后又齐整地退下,没人问谢漆情况如何,影奴全身都是眼睛,眼见为实的很多,深知眼下谢漆在皇帝手里,安全着,多问是多此一举的不信。
人走后,高骊松开了捂着侧颈的手,衣领不够高,挡不住谢漆狠力咬在他这处的数个重叠牙印,没有吮吻,纯粹是以牙齿做武器啃他泄愤。
他看了看自己指腹沾出的血痕,没想把这里涂药包扎,只是有些窒闷地想,以前谢漆逼迫他承诺永不复吸烟草时,在他脖颈上套了一个无形项圈,现在像是把他的项圈咬破了。
高骊又捂回侧颈,捂的不是伤口,是捂紧被咬松的项圈。
他回到谢漆那里去,谢漆仍在睡着,神医正在一边桌上摊开十二天来的三十多张脉案研究,见高骊来立即开口:“皇帝,刚才谢漆一瞬醒来过,他开口了!”
高骊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快步而去两手撑在桌上几欲目眦欲裂:“他说什么了?”
“就说了两个字,假的。”
神医眼睛看到了他侧颈斑驳的咬痕,咿了一声,找出绷带给他。
高骊不要:“他是不是有极大的好转?”
“证明解毒法子没错,施针虽痛却最有效,如若可以还要带他药浴。”
神医依次收起脉案叠成一沓,“他的经脉有所受损,但没我先前设想的糟糕,大约武功会退减三四成。不过他武艺太高了,即便这样也很难制止住他,若他连你也不认就滥伤,那我给他调制些不伤身的软骨散……”
“不行。”
高骊打断,“你不能封他的武功,他会更害怕,心志更混乱的。”
“你确定?”
“确定。他自认的后盾很少,武功是他唯一坚定的倚仗。”
神医相信这个病患枕边人的判断,点头道:“那下次给他施针,还得你来搭把手。”
“嗯。”
高骊看向床榻上的人,低声:“神医,我想尽早带他回天泽宫,那里他更为熟悉。”
神医听从他的意见:“可以,前七天他一直昏迷不便搬动,现在可以转移,你量力斟酌他的心志情况来确定何日搬回去。”
说罢神医伸出手给他把脉,看看他的情况如何,诊了好一会,神医叹气:“皇帝陛下,你的情况反而在慢慢加重。”
高骊不在意地笑了:“会好的。有您这样妙手回春的神医在,治愈是早晚的事。”
神医并没有因为他的吹捧放松:“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先前我就跟谢漆说过,高家两个人都巴望着他垂怜,他不能出事,谁知现在更糟糕了。”
神医过去给高骊开新的药方,一边写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高沅那边的情况,那小疯子一连十几天不见谢漆,什么事都不配合,方贝贝实在没办法,神医只好开安魂药让高沅多躺躺了。
“都是心病。”
神医不住摇头,“经脉骨骼好治,可要是心魂撕裂了,老头子我就实在帮不上忙了。”
“您能者多劳,辛苦了。”
高骊道过谢,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轻摸谢漆的沉睡的脸庞,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那朱砂痣。
“对了,谢漆手腕上有淤青。”
神医想到了别的,“虽说你是在制止他狂,但我还是要厚着脸皮问你,你是不是还想跟他行房来着?他后颈都是吮痕。”
高骊原本四大皆空的脸一下子兜不住慌乱表情了:“我不是,我没有!”
神医无语,心想那谢漆后颈那些都是鬼亲的?笔下刷刷地把新药方写完,神医一边吹干字迹一边安抚他羞于见人的情绪:“之前我和谢漆探讨过你受烟草影响的后遗症,其中有一条就是对水乳交融的念头更强烈。那时你是一口气吸食太多云霄烟吸出来的欲念,谢漆这回中的是原烟,受影响更甚,等他过几天好一点了,也许你很难招架得住的。”
高骊大脑空白了好一会,片刻才回过神来:“那倒不会……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