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勝看见她回来时明显一怔,手中的剑险些失了力道,他身侧的那只虎拼死一跃而起,一爪子就要拍在他身上,苏芷棠顾不得看他,拿着火把便朝虎而去。
火撩皮肉,那虎疼的的抽缩了一下躯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两虎瞧见火把,明显的有退缩之意,不敢上前。
那虎眼如铜铃般盯着苏芷棠,苏芷棠虽怯,却不敢表现出一丝畏惧之意。
祁勝握着剑蹙眉挡在她跟前,神情更加冷肃。
两人两虎便这么对峙着,祁勝捏着剑冷静道,“把我身上的衣裳撕下来,沾上火丢过去。”
他身上的衣裳已然破烂,轻易便能撕下,苏芷棠颤抖着将衣服点着,朝着虎丢过去,那两只虎对火有着天然的畏惧,当即掉了头跑。
放虎归山,必有隐患,那两只虎已经被他伤的差不多,祁勝必不可能这么放过它们。
正要追上去的时候,青羽带着人来了。
不消他吩咐,便拉弓朝着虎射了过去。
那两只虎伤势极重,之前不过是同祁勝强撑罢了,受了几箭之后,就轰然倒地,青羽派人追上去查看。
见虎跑了,苏芷棠绷紧的那根神经骤然断裂,她哭着看向祁勝,满眼泪水和担忧,焦心道:“夫君,你都伤到了哪了?”
祁勝将剑抛给青羽,抬手想给她抹眼泪,却又在看到自己满手血迹的时候收了回来,满不在乎道:“皮肉伤,没事,先回去。”
苏芷棠看着他胳膊和腿上的血最怕他伤到筋骨,全然不信他轻飘飘说出的这句话。
她想着赶紧回去让随行的太医看看,催促着青羽把他们送回去。
回了营帐,却发现营帐这里这里也是一片狼藉,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斗。
地上跪了一地大臣,皆掩袖痛哭,更有激愤者大骂,“狗贼刘贤,痛杀我皇!”
皇帝死了?苏芷棠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祁勝。
祁勝面不改色。
一众大臣听到动静,朝他们看了过来,心里又皆是一惊,有大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切道,“将军也遇险了?怎么伤成这样,快,快去叫太医!”
对于这些大臣来说,詹斯柏虽是皇帝,可主心骨却是祁勝。
祁勝执政那两年将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惩奸除恶,天下太平昌顺,无人不称赞。
如今詹斯柏被狗贼刘贤所杀,朝堂惊惧散乱,这个主心骨便更显重要,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勝身上,担忧的看着他。
帐子里,太医查看完祁勝的伤势,衣服和血肉粘在一起,血肉模糊,太医无法,只得用剪刀将衣服剪碎。
祁勝攥紧了拳,忽然出言,“宋嬷嬷,带夫人出去。”
苏芷棠看了他一眼,瞧他面色发白,有隐忍之色。
他这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狼狈之色。
苏芷棠忍住眼眶的酸胀,没说什么,出了帐子等。
帐子里没传出半点声音,苏芷棠一出帐子就忍不住了,强装出来的镇定忽然崩逝,伏在宋嬷嬷肩头哭泣。
“嬷嬷,我好怕……”
怕他伤到筋骨,习武之人若是伤到筋骨,那便是致命的。
祁勝那条手臂斑驳纵横,全是血,若是真伤到了,她简直不敢想象……
不知等了多久,血水一盆接一盆的从帐子里端出,苏芷棠几欲冲进去,可一想到祁勝不想让她看见,便只能硬生生的止步于帐子外,焦心的等。
夜渐渐黑沉,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太医才从帐子里出来。
太医一出来,苏芷棠边焦心的抓着他问:“怎么样,可有伤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