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墙上刻着几幅图画,不觉好奇,便依着上面的招式或舞或动、伸展吐纳,以为娱乐。见一人肚脐画着一个白色的圆点,由此引出一条线,往胸口而去,又有一个白点,不识“膻中”
要
穴,再由此分行贯入双肩,标着“肩井”
二字,细线不眠不休,却往手臂传去,过肘直达掌心。
陈天识效模学样,不知不觉,便觉得腹中的绵绵气息翻滚汹涌,渐渐窜入胸口,压抑沉闷,依照南毕远传授的疏通缓解之法,三分用意,若即若离,气息不再凝滞,伸展之间,双臂如有无穷
鼓涨之感,便欲推墙渲泄。熟料双手按在一块石壁之上,听得轰隆一声,果真破出一个窟窿,喜道:“是了,这里由松垮假山灰石堆砌,极不结实。”
见外面金阳一片,料想是正午时分,暗
道:“我腹中饥饿,何不到厨房寻些鸡汤馒头果腹?”
这豁口在假山群石之间,不易被人发觉,他从中窜出,小心翼翼地四处窥探了一番,翻身跳出,径直往厨房而去。
厨房便在那警巡园的后侧,不过一扇矮墙相隔。陈天识蹑手蹑脚地潜入其中,拨开门闩,方要进去,却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有人叫道:“不好了,恶婆娘杀进来了。”
陈天识心中一惊,胡乱填塞了一个春卷,拿着两个鸡蛋,攀上围墙观看,见陈员外率领一大帮家丁,各执锄棒家伙,团团围定一个老妇人,正
是不善婆婆。
她冷眼瞥看四周,不慌不忙,冷笑道:“你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只靠着这群乌合之众,便想抵逆于我么?”
陈员外怒道:“你投了一封血书的帖子,我就会怕你不成?”
陈伯附耳低语,不
善婆婆哼道:“莫不是你那老死也不相往来的师弟来了?正好领教五雷掌法的厉害。”
话音方落,便看一群捕快涌了进来,大声道:“陈员外,今晨镇外的铁匠铺子发生了一件命案,受害者
皆是附近军营的士卒,你可知晓什么情况?”
陈员外道:“只怕我说出真相,官爷也不肯相信,凶手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婆子。”
为首的一个捕头愕然道:“陈员外说笑了,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怎是强壮兵汉的敌手?况且彼此之间
没有深仇大恨,奈何要夺取多条性命?”
陈员外道:“若是杀人要讲理由,她也称不得‘大恶人’的称号了。”
众捕快将信将疑,细细打量着不善婆婆。
其实陈泰宝指证不善婆婆是真凶,真是遂了一众捕快的心愿。皆因兵爷在野外遇难,于地方却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件,若是定期破不得案件,莫说领取赏金,就是三日一小板、无日一大板的
惩罚也承受不得。能够得人投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这不善婆婆看起来颇为老迈,衣着又甚是华贵,在堂上怎能取信老爷,再给军营将军一个满意的交代,顺利结案
,委实为难。
不善婆婆哼道:“不错,那几人就是老身看不惯,随意杀害的,莫非你还想替他们报仇不成?”
捕头喜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稍时到了堂上,休要胡说八道,说我们严刑逼供,你却是
屈打成招。”
不善婆婆呸道:“你要是有本事将我送到衙门,我自然一概承认,决不推诿丝毫。”
捕头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这许多的听众,俱是证人。”
招呼身后两个捕快,架开枷锁,便往她脖上套去,自己提着一条铁链,过去要将之束缚。
恶人最是桀骜不驯,岂能轻易受擒?不善婆婆待捕快来到跟前,将枷锁举起,冷笑道:“又是两个不识好歹、死有余辜的浊物。”
一掌击在前面一人的胸上,劲力吐泻,便看那人啊呀一声,
口吐鲜血,一个身子直挺挺往后倒去。
另外一人大惊失色,才要退后,被她拐杖戳中腹部,顿时萎靡蜷伏,动弹不得。
那捕头见不善婆婆转眼之间连伤两命,不由魂飞魄散,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如何敢公然拒捕,又造杀孽?”
不善婆婆笑道:“我在山东济南府,连夺二十凶悍金狗的性命,你们比他们
怎样?”
捕头闻言,双足颤栗不已,与其余捕快忙不迭往门外逃去,道:“若有本事,你便不要逃走。”
不善婆婆道:“没有灭了这龌龊陈府,我自然不走。要是陈泰宝死了,我目的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