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兵魂飞魄散,渐渐生出困兽犹斗的杀意,喟然长叹,大声道:“事已至此,愿意追随大人左右,要么为人,要么当鬼。”
纷纷跌足,一声呐喊,各自挥舞着手中的琵琶、二胡,便往不笑婆
婆扑去。
不善婆婆笑道:“好,如此还有几分男人的气魄。”
疾如闪电,窜入群中,左手抡起半拐,将琵琶打碎,右手反转一刀,贯入对方的腹中,眨眼之间,便伤了一条性命。统领大惊,嚷嚷道:
“大伙儿分散逃去,若是能够活命,那是天大的造化,假如不能,也是天意。”
撇下家伙,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奔跑。
陈天识心道:“不错,你没有三头六臂,看你怎样追赶,好歹能够逃出几人。”
却听不善婆婆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可惜浪费了我的骨头钉。”
从袖中探出一把暗器,左右弹射,俱中宋兵后心。一时哀号遍野,尽皆死于非命。
陈天识何曾见过如此的场面,不由肝胆俱裂,喃喃道:“罢了,罢了,你不来杀我,我也要吓死了。”
不善婆婆道:“莫非你吓死了,我也是粗俗无比,当不得文雅精致之人?也诵不得柳永
的诗词?既然如此,我何不杀个痛快?”
挥起杖内刀,就往他胸口刺下。
便在此时,轰隆一声,铁匠铺的厚实大门被人击开,一条人影飞出,道:“寒山弃妇,休要伤人。”
陈天识死里逃生,喜道:“南道长,
你没有逃走吗?”
南毕远笑道:“思前想后,你我交情还算是不错,况且还有几幅字画要与你一并赏鉴,只要出来讲讲义气,与她拼命了。”
不善婆婆脸
色一变,往后退去,森然道:“牛鼻子,你适才说道什么?”
南毕远咦道:“我说了什么?”
眉头微蹙,旋即恍然大悟,不觉哈哈大笑,道:“不过是说你寒山媳妇,可惜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当了弃妇。”
不善婆婆怒极,骂道:“你胡说八道!这便将你送入地狱,教大小恶鬼割了你的舌头。”
半拐一刀,欺身前进,刀斩肩头,拐戳“膻中”
,都是凶恶无比的招式。南毕远呸道:“我进入地狱
,会被割掉舌头,你私通奸男,谋害亲夫,又会怎样?少不得千刀万剐,下到油锅慢慢熬炸。”
拂尘横档,隔档刀刃,又吸气缩身,避开拐尖,抬起一脚往她腹下踹去。
不善婆婆脸面一红,纵身弹开,喝道:“牛鼻子,你好不知羞,往哪里打来?”
原来江湖之中,也有许多的规矩,但凡与女子厮斗,其胸部、腹部、臀部皆是禁地,不能触碰。只是彼此若是
杀得性起,又是性命相关,哪里还会顾忌这许多?
南毕远嘴角一撇,道:“我是好道人,心无尘念,踢了也与未踢无二;你是老*,不知廉耻,腹部也不是千金万银。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关系?”
不善婆婆啊呀一声,双目赤红充血,
刀拐如风
卷来,状若疯狂。
陈天识大是诧异:“不想这不善婆婆果真是个极大的恶人,年轻之时,竟然将自己的丈夫给害死了。这南道人也是好高的武功,果真是世外高人,了不起1看他们二人你来我往,腾挪纵腾
,数十招过去,不分胜负。不善婆婆忽然大喝一声,道:“牛鼻子,看我骨头钉的厉害。”
一刀入拐,探手入袖,弹出几只寒芒,便往南毕远面门飞去。
南毕远脸色一变,不敢怠慢,慌忙飞身而退,一柄拂尘急急转开,银丝漾起,如千万手臂,将暗器悉数吸附。不善婆婆趁机来到陈天识的跟前,沉森道:“他要救你,我偏偏要杀你。”
猛然
一杖顿下,绝不留情。南毕远救援不及,大叫不好。
陈天识情急之下,气力陡生,反倒长出无限精神,忙向一侧翻滚,侥幸避开得杖头,额头已然冷汗涔涔,暗呼侥幸,待发觉袍袖被钉在地上,遂奋力一扯,便闻得裂帛破布之声,半个身子露
在外面,甚是狼狈。
不善婆婆才要追击,看见他背上的胎记,不觉愕然,道:“难不成你是陈泰宝的儿子?”
陈天识惊魂未定,嗫嚅道:“正是,你认识家父?”
不善婆婆方要说话,却听得那南毕远喝道:“老
恶妇,你再要纠缠,休怪我手下无情。”
不善婆婆怒道:“你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