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进了瘟病大营,阿桂在那边大营待得好好的,根本不至于染上这瘟病。
懊恼自责片刻,方喻同忽然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找大夫。
阿桂才发病,他可以给她找到大夫的!
他爹走的时候,他就找不到大夫。
可那是因为在村里,且身无分文。
可现在,他就在苏安城,兜里还揣着二十两银子,总能救她。
方喻同跑得大汗淋漓,终于找到了一间医馆。
他跑进去,坐堂的大夫见过太多他这模样的人,立刻提起身边的药箱,急问道:“病人在哪?带我去?”
方喻同怔在原地,半晌,他忽然又跑了出去。
坐堂大夫皱起眉,摇摇头坐下。
哪来的小孩,把医馆当成玩儿的地方了?
看来这门槛以后还要加高些。
方喻同又一股脑跑到河边,扶着垂杨柳喘气。
他刚才一愣神才想起,不能找大夫。
若大夫知道阿桂得了瘟疫,定会报了官兵,将他们抓回去的!
去了那瘟病大营,阿桂就算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黄泉,再也无力回天。
现在这样,他还能拉她一把。
像阿桂将他从地狱里拽回来那样。
他也要阿桂好好的。
方喻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脚步急促。
一路走一路问人,至于打听到了城南落英巷的小酒馆。
赵力说他不当值便会在这儿喝酒。
可他找了一圈,意料之中的失望。
方喻同点了一碟花生米,趁机问跑堂的小二,“小哥,我瞧你脚力快,能否帮我去给赵力赵大人送个信儿?”
“赵大人?”
小二想了想,恍然道,“喔!我知道!他就在城东的难民营那儿值守,可我这实在走不开,你——”
他话未说完,看到桌上方喻同放下一枚碎银,立刻又转口道:“没问题,不就捎个口信,我很快便能回!你同赵大人是何关系,要捎个什么信儿?”
“我是赵大人的邻居,他媳妇儿让我来捎信,说她又怀上了,福气好得很,如他得空便回家瞧瞧。”
方喻同面不改色地想好说辞,又道,“小哥,烦请你原话转告赵大人,一个字儿都不要少。”
“好好好,这是大喜事,我自然记得。”
小二点点头,正要向掌柜的去告个假,这城南城北的,半个时辰便能打个来回。
可方喻同却拽住他的衣袖,目光执拗道:“你先说说待会儿见了赵大人要如何说?我怕你忘了重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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