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明媚,燕儿归来,书院里的花花草草都露出了绿色的芽儿。
今天的灼华又是早起的一天,因为玉叔身体不适,去伺候先生的活就交给了灼华。除了学堂开学的那一日灼华远远的看了一眼,灼华还未真正的见过先生,心里未免有些忐忑。
张聪是这个书院里最资深的老师,已经在书院呆了三十年,据说先生没有来时,这个书院几乎没有了学生。后来先生来了,书院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更有好多都是慕名而来。但是书院的规模一直不大,有可能是先生有意为之吧。玉叔跟灼华讲,先生是个随和的人,没有脾气,也不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再多的嘱咐也不能消除灼华的紧张。
灼华起床穿上干净的衣服,头发梳理好,连脚上的鞋子,袜子都很干净,看不到一丝的尘土。玉婶为灼华准备好了送去的早饭。灼华端着早饭,站到先生的门前,长舒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
“进来吧。”
屋里传来深沉的声音,是这个声音,低沉而有力。
灼华推门进去,低着头,站在房间的中间,房间不大,外间是会客用的客厅,往里面去,一个极矮的坐榻放在中间,坐榻的后面不是圣人的画像,也不是字画,而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八卦图。而坐榻的两旁是几个其他的坐榻,灼华心想,难道这先生是修仙的吗?
大大的布幔将里
间与外间分割开来,在往里面就是先生的床榻。而往后面的却不是墙壁,而是由隔扇和槛窗组成,而这些隔扇和槛窗全部打开,使得整个屋子里清爽透亮。
灼华轻轻地将早餐放到坐榻上面的小桌上,尽量小声说:“请先生用餐。”
灼华偷偷看向隔扇后面,探索的眼神透露了她的好奇,但是又不敢放肆任意妄为。
“你可以过来。”
先生的声音从隔扇的后面传来。
灼华像是被看穿了心思,傻笑了一下,仍是乖巧地向后面走去,穿门而过。闯入灼华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山坡,站在门口,山坡下一条小河,几处牛羊,放牛的娃娃唱着小调。山坡虽然在墙外,但是景却在院内。灼华再看院内,一老者,白衫黑须,头发披在身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灼华从来没有想过,世间还有真的像神仙一样的人。
张聪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练武,又一身轻松问:“灼华,到这已有几日,可觉得习惯?”
灼华好奇地看着先生,不解反问:“先生怎知道我的名字?”
张聪又笑问:“你怎知道我是先生?”
灼华觉得此人甚是有趣,说:“玉叔跟我讲来伺候先生的,这屋里就你一人,你肯定是先生。”
张聪又道:“我让玉叔叫你来的,怎不知你是灼华。”
灼华听后不语,眼睛却没有离开张聪,张聪的眼睛深邃,炯炯有神,不笑的时候却有着
说不出的威严,但是笑时说话间让人感觉很慈爱,灼华紧张地心思越来越没有了。
张聪练习完毕,将脸上的汗擦擦干净,轻挥衣袖,灼华机灵地跑去打水,灼华便出门将热水倒进盆里,先生却笑着摇头,指着前面一口水井,灼华不解的看着先生,先生说:“去打井里的水。”
“哦。”
灼华快步走到井前,将水桶反过来扔进井里,左右晃荡两下,见水装满水桶,用力提起,左右摇摆着,提到先生跟前,将盆子里的水倒掉放到架子上,倒入刚提上的井水。
“早上洗面,用冷水,这一天才会舒爽。”
先生边卷起袖子边笑说:“冷水,冬天放一夜的水太冷,容易伤风,”
张聪将整个脸没入水中,过一会,抬起头来,再用手捧起水洗脸。洗好脸,拿过灼华手里的面巾,擦拭好又说:“这井水,冬暖夏凉,冬日洗面,手面才不会生冻疮,还不容易得伤寒。”
张聪往里走,灼华跟着心想:“原来这洗脸还有这么大的门道,不是随便一洗便好了吗。”
张聪伸起双手,灼华将外衣给张聪穿上笑问:“先生,你刚才是在练功吗?”
张聪坐在镜前,灼华站在身后,给张聪梳起头发来。
“哈哈”
老师张嘴大笑:“那个叫太极拳,是张三丰传下来的,医术上说不通则痛,早上起来动一动,这样的话筋脉就会通畅,人自然就会舒服了。”
灼华点点头
笑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哪里懂得这些,平常人家早上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练习拳脚。
张聪又道:“养生养生,养的是身体,其实更重要的是养精神,人有了精神劲,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