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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分钟,方静敲门进来,大致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毕竟自己中午才递给她一堆名片。
汤嘉柠把明天的事情告诉方静,方静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汤嘉柠办事这么有效率,短短一个下午,就已经差不多敲定了一家。
“行,那我下去协调一下,毕竟他们下班再过来的话,正好是交班点,有点尴尬。”
汤嘉柠点头,这些事情交给方静她放心。方静和自己同龄,做事却总有一种超乎同人的镇定,让人觉得可靠。
解决完今天的紧要事情,汤嘉柠继续拨打电话,和明天的几家公司确定时间。
剩下的四家,有两家已经有了合作的茶餐厅,汤嘉柠只剩下两家能争取,心里不免有点压力。
挂断电话,汤嘉柠伏在桌子上小憩,门外有人敲门,汤嘉柠抹了把脸爬起来,喊人进来。
“嘉柠姐,你找我什么事儿?”
进来的是代佳妮,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自然吹落在两肩,薄薄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眉毛,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瞳孔,偏冷白的肤色,配上她说话是寡淡的神情,像是冬日的寒冰。
汤嘉柠把她叫过来坐下,给她支付宝转了2w块钱,“这是你在我这里帮忙的工资,多余的部分呢,就当是姐姐赚了钱奖励你的。”
代佳妮没想要,更觉得这2w块有点太多,“那怎么行,你刚开业,还没有收入。”
汤嘉柠笑着小幅度摇了下头,“姐姐之前也开了很多年好不好,如今只是店面升级,以前赚的钱当然存下来了。”
“你千万别有压力,以前我小的时候,你父母也对我很好的,她们也经常给我进花钱用。而且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姐姐乐意给你花钱。”
其实汤嘉柠对代佳妮的父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更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这样说这是想让代佳妮没有压力地使用这笔钱。
只是在提到代佳妮父母的时候,她的眼眸霎时暗淡了几分,接着把头埋了下去。
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汤嘉柠想给自己掌嘴,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最终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对坐,沉默良久。
代佳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汤嘉柠的转账,嘴角扯了个笑,凹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嘉柠姐,谢谢你,你真好。”
汤嘉柠握住她的两只手,低头看她,“傻不傻。”
代佳妮出去带上们,汤嘉柠跑进旁边的休息室里躲了阵清闲。
她的办公室和休息室连在一起,仅一门之隔。休息室里放了张单人床,一个不大的衣柜,挂了几件比较正式的衣服。
汤嘉柠把头埋在枕头上,其实刚刚提起代佳妮父母,汤嘉柠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汤忠易。
汤忠易是在她创业第一年去世的。
毕业那天,汤忠易和于敏慈递了张卡给汤嘉柠,是给她的冰室的启动资金,说自己等着汤嘉柠拿着这笔钱,赚了钱请他喝酒。
那场酒,汤忠易最终还是没等到。他在那之后不久,就因为突发脑梗,抢救无效去世。
手术室门外,于敏慈哭干了泪水,瘫软得近乎晕厥,一身无力地挂在汤嘉柠身上。汤嘉柠一边承受着于敏慈身体的重量,一边就这么看着医生把汤忠易的遗。体推出来,从自己身边经过,她不敢哭。
哭了,于敏慈会更难受。
后来在殡仪馆,在见到窦新语的那一刻,她抱着窦新语,终于无所忌惮地哭了出来,哭到声音都哑了,哭到泪水枯竭,哭到双眼肿痛……
窦新语轻轻抚拍着汤嘉柠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对她说,“不哭不哭,你还有我呢,咱现在完全一样了。”
早在小学毕业那年,窦新语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才跟着已经二嫁的母亲简慧珍一起来蓝嘉生活,初中才遇到了汤嘉柠。
那时候汤嘉柠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表面看起来天真烂漫的窦新语,心里好像总藏盖遮掩着什么隐秘心事,她在用快乐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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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嘉柠想着过去的事,渐渐睡着了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放在外面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汤嘉柠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电话是于敏慈打过来的。于敏慈不爱发微信信息,有什么事情不是打微信视频就是直接打电话,汤嘉柠想,这大概就是老一辈人的执着吧。
“喂,怎么了,妈。”
汤嘉柠刚醒,声音听起来不够明晰,经过手机传话筒一加工,电话那头的于敏慈还以为汤嘉柠刚哭过。
“我的乖女儿,哪个混蛋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
汤嘉柠听得一楞,稍后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清嗓子,解释说,“没有,我刚睡午觉,才醒。”
于敏慈长哦一声,表示清楚了,随后说明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来意,“今天回来陪妈吃个下午饭怎么样,妈都好久没见你了。”
听她在电话里头拐弯抹角又略带讨好的语气,汤嘉柠猜是没什么好事儿,“妈,您昨天不是才来了我店里吗?”
于敏慈索性不和她走怀柔政策,“那我当妈的,就是想和女儿吃饭了,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汤嘉柠噗嗤一笑,“没,当然可以,那我叫上新语,正好她说想吃您做的咕噜肉了。”
于敏慈马上出言回绝,“不行,不能叫那孩子,她想吃你叫她下次再来。”
汤嘉柠:“妈,您直接有事儿说事儿,说清楚了我就来。”
眼见忽悠不过去了,于敏慈没招儿了,只好和盘托出:“就是我以前同学,她儿子也在蓝嘉,做投资生意,年纪比你稍微长几岁,我想着今天大家一起在家里吃顿饭,你们互相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