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河渠沿岸的人们就听见大半夜从水深处传来如泣如诉的哀唱声。
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跑去看,就发现一红衣新娘一头撞向了河渠。
但等第二天醒来,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些事越传越烈,还有人模仿起了红衣新娘当时幽怨唱腔。
各大戏班又开始唱起了《双喜门》,新娘与河工亡灵未散,人们不愿看着那些欺压百姓好不容易被定罪的狗官逍遥法外、甚至还能再回来鱼肉他们。
没过两天,崔行的宝贝儿子逛花楼被人套了麻袋,全身剥光丢在了巷子里,还揍得鼻青脸肿。袋子上面用血写着“河神讨债”
四字,让敬天府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而朝堂上支持崔行重启河渠一案的大臣家里,最近也出了不少乱子。不是小妾跟家丁跑了,就是女儿遭人退婚。
这不是河神发怒,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吏部尚书崔行仍不死心,认为此事有人在故意做文章。此等装神弄鬼之事,定不能纵容。
但其他臣子这次却不与他站在一边,一同讨伐杜寒秋没问题,但这是崔行的私事,他们可不愿因为他招致河神报复和百姓憎恨。
何况崔家势力已经够大了,要是再让其发展下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朝堂风向就是变得这么快。
胡大人和田大人淡定看着那群人互相斗心眼,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学士府内,杜晚枫扶起了一位樵夫打扮的男子,对着他含笑点头。然后将几封信交给了他,目送他离去。
登甲楼。
万九洲、杨骏等人又一次齐聚在这里,谈论着市井和朝廷近日来发生的大小事。
挺难得的是,张明净也在其中。
杨骏率先起了话头,“欸你们说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河神讨债一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位白衣书生摇头晃脑:“杨兄,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非也非也!如若河神当真不存在,那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张明净低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只怕是有人借鬼神之名,意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万九洲附和,“我赞同张兄所说的,不过我倒不认为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只是在替天行道、行正义事。”
杨骏看张明净和万九洲都这么说,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鬼神一事,确实有些荒诞。
“但我还是想不通,若这些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短短时日内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张明净闻言,脑内忽然浮现出一张脸来。
但随即他又摇摇头,那人虽然聪明巧思,却不是心机深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