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躬身弯腰,马上就被谢翎打横抱起。
谢翎的脸色骤变,之前谢语嫣被抓,他都未曾流露出紧张来,却在看到崔荷捂着肚子时慌乱起来。
即便箫逸劫持了谢语嫣,他也敢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崔荷永远都是他无法掌控的意外。
不再管身后的事,一言不发地绷着脸,打横抱起她跑回院子找红袖。
红袖一直待在听荷院里,听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跑进屋子,跪在脚踏上,手也有些发抖。
直到脉象平稳,她才松了口气,冲脸色发白的谢翎说道:“侯爷放心,郡主没事,小世子也没事,只是胎动了,不过这几日需卧床休息,郡主您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心情,小世子踹您一脚,正是想提醒您,勿要再激动了。”
崔荷不敢辩驳,待红袖被挥退之后,谢翎压着她要她安心躺在床上养胎,崔荷乖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他,说:“你去打听一下太庙那边如何了,我很担心。”
谢翎脸色沉沉,似是不满她多余的担心,替她掖好被角,低声道:“说了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先睡一觉,邱时回来自会跟你禀报的。”
崔荷得了谢翎再三的保证后,才闭上双眼,也许真的是身体过于疲惫,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邱时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便是,昌邑侯因为意图谋逆刺杀皇上,连同刺客一并被当场格杀,昌邑侯被褫夺爵位封号,关家上下全被下狱,只待秋后问斩。
因为邑侯谋逆一案牵扯出了众多,一时间无人敢替昌邑侯说话,曾经的姻亲纷纷休妻和离,只为和关家撇清关系,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提心吊胆生怕被牵连。
至于坏消息,便是皇上在太庙之上突发癔症,竟要放火烧了太庙。
被控制住后囚禁在东宫之中,连番请太医上前为皇上诊治,但皇上癔病实在严重,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没有一个太医能从东宫健全地出来,不是被咬伤了就是被刺伤,导致无人敢接近东宫。
幸好杜若冰一直不肯放弃,哪怕被咬伤也不怕,致使后来崔瀛只能接受她靠近,长公主便让杜若冰一直负责诊治崔瀛。
关淑宁因为怀着龙嗣被贬为庶人,只等去母留子,可关淑宁却在一个极寒之夜穿着一身红衣跳入御花园的荷花池自尽了,连带未出世的小皇子,也没了。
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新上位的首辅接连奏表恳请长公主登基为帝,朝中反对的声音不大,可长公主还是推辞了一番,迟迟不肯答应。
直到司天监在朝堂之上推背占卜吉凶,上天示意长公主乃天命所归,长公主才顺应天意,准备登基为帝。
虽然崔荷一直都知道母亲有此野心,但当消息传来时,她仍有些不真实感,待她身体好转,胎像平稳后,才央着谢翎带她去见母亲。
入了宫,崔荷跟着内侍进紫极殿等母亲觐见,望着重新修葺一番的宫殿,她竟然完全记不得紫极殿过去曾是何模样。
正当她沉思之际,内侍宦官高喊一声天后驾到,她下意识便要跪下。
一道明黄色的衣袖闯入她的眼帘,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她温柔的语气与往昔毫无变化,
崔荷抬起头来,多日未见的母亲正含笑望着她。
天后已经换上了新制的皇帝朝服,因为是女子缘故,朝服形制发生了些改变,黄色龙袍改绣凤凰,边上点缀着如意纹理。
冠上戴着十二珠旒冕,坠着赤黄青白黑的旒冕因她搀扶的缘故而晃动起来,珠玉碰撞,细碎作响。
崔荷泪珠盈睫,轻声喊她母亲,天后哎了一声,抬手抱住了崔荷:“阿荷,你在朕面前,可以永远唤我母亲。”
“是。母亲。”
崔荷掩面擦去眼角泪水,笑盈盈地与母亲叙起家常。
崔荷提起想看一看崔瀛,天后却拒绝了:“你身子贵重,别去见那个小疯子,他如今见人就咬,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癔症?从前也不曾听说过他有这样的病兆。”
天后冷笑一声,端起茶盏拂去茶面浮沫,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解释道:“一直都有,与他那几个兄长一样。崔家的男人,多少都有些痴病。”
崔荷不敢多问,囫囵着把话圆了过去,天后追问了她孕期的一些事,事无巨细,还让太医进殿为她号脉,她似是特别想知道崔荷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但每个太医都无法保证,又不敢得罪天后,只能昧着良心哄天后开心。
待太医们都走了之后,天后与崔荷打趣道:“你瞧瞧,这就开始欺上瞒下了,做皇帝想听一句真话,还得仔细分辨,可天天面对那么多阿谀奉承,要分辨真假实在困难,阿荷,往后你可不要学那些人哄骗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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