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下了车,浑浑噩噩走到ICU病房外,她隔着玻璃注视在那里安静躺着的父亲。
男人在深度昏迷中,带着呼吸机,脸上没有痛苦,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陈东禾和她讲述刚刚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令嘉恍若未闻,她一动不动盯着那里,突然轻声开口,“脑溢血会感觉痛苦吗?”
“不会。”
陈东禾语气肯定安慰她,“医生说,到这样的程度没有知觉,不会痛苦。”
令嘉在走廊的长椅上坐到六点钟,连妙醒来看见了她的短信。
“我在买今天上午的机票,周伍一会儿就能到医院,他会跟剧组商量延后进组时间,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照顾伯父……坚强一点,令嘉。”
比起上一次面临巨变,令嘉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表现已经足够坚强,只是不幸运的选项却并不会因为她坚强与否而出现变量。
到了第三天晚上,令父在ICU的状况急转直下,发生室颤。
临终抢救无效,人没能撑过当晚十二点。
令嘉从前听人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母亲生她的时候就不在了,如今,父亲的生命像烛火一样在她眼前熄灭,生命最后的几天他一直在深度昏迷中,甚至没能给她留下一句像样的遗言。
葬礼还没办,周伍和连妙帮着跑前跑后。
火化完遗体当晚,一个没顾上,突然发现令嘉找不着人了。
电话打不通,找遍酒店和疗养院都不见人影。
偏偏令嘉还是个艺人,这事不能大张旗鼓搜寻。
“不会想不开吧?”
连妙都急疯了,“我就说看她这些天冷静得不正常,她要是哭一场倒也还好,就这么不见了……”
周伍这个壮汉都急出了一头冷汗,车子陷入拥堵的车流里,他焦急地敲着方向盘。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哪些她平时会去的地方?”
“令嘉平时除了工作、酒店就是疗养院,还能去哪儿?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地方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报警了。”
周伍理智抉择后作出判断。
至于会不会走漏风声,被媒体捉住消息,那也只能保障令嘉的人身安全后再考虑了。
他刚要拨号,被连妙按住手。
“现在人就不见那么一会儿,还不知道警察会不会重视……我先给傅先生打个电话,兴许他有其他办法。”
“傅先生就会重视?他人在英国,再说她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是令嘉提的,而且就算分手,他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比我们更了解令嘉的人,你就想想你每次解决不了的麻烦,最后是不是傅先生出马解决的?”
周伍没了声。
谢天谢地,连妙从前留过霍普的手机号。
傅承致这边,飞机在国际机场机场刚刚落地,霍普便将手机递过来。
“Sir,令嘉小姐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