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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中觉罗氏就留意了,到处都乱糟糟的,地上有横七竖八的脚印,细看还有几处阴湿,好像是血迹。
老太太听了常妈妈的话,半点不意外:“那就更要将舒月接到我身边养了,由我护着,看谁敢找她的麻烦。”
老太太平日看着随和,其实是个很有主意,且固执的人。当年给大爷议亲的时候,全家人包括老太爷都不愿意与下五旗的人家联姻,还是老太太力排众议,将亲事谈成的。
小事上,老太太习惯性装聋作哑,打趣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但凡遇到大事,总有老太太推波助澜的身影。
比如明年的选秀,对谁家来说,都是大事。
老太太当然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终于摘下慈和的面具,将强势固执的一面表现出来。
觉罗氏看了四阿哥一眼,倾身过去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老太太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顿时一变,诧异地抬眸看向对面的陌生少年。
她就说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外男,而且这个外男看上去很眼熟。
精致到有些锋利的五官,修长挺拔的身形,还有看人时似笑非笑,却自带压迫感的眼神……
是四阿哥没错了。
那么他说的二哥,应该是太子吧。
舒月是被谁撞傻的,老太太早听诺穆齐和费扬古说过了。
这个小院,和先福晋留下的所有嫁妆,也是太子帮舒月出头,从长房抠出来的。
太子对舒月心存愧疚,皇上如此疼爱太子,想必也会在选秀的时候给乌拉那拉家开后门。
那么舒月进宫,又添了一层保障。至于是进宫为妃,还是做太子侧妃,在老太太看来,都是一样的。
太子满周岁就是太子,这朝廷这天下早晚是太子的。
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老太太还是更倾向于让舒月进宫为妃。毕竟皇上也才三十几岁,她怕自己活不到孙女宠冠六宫,为乌拉那拉家光耀门楣的那一日。
可太子是个混不吝的,看长子两次被打成血葫芦就知道了。既然舒月会种菜,而太子又爱吃她种的菜,老太太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呵呵笑道:“也行,舒月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舒月会种菜?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爱好?
常妈妈不会种菜,每回过来讨吃食,都会拿菜,舒月傻了这么多年,跟谁学的种菜?
再说太子生在宫里养在宫里,什么名贵的菜没吃过,又怎会专门爱吃舒月种的菜?
老太太脑中闪过一串问号,再次将目光落在舒月身上,看一次惊艳一次,每看一次都觉得比上一次更美。
太子爱吃的多半不是菜。
反正大选在明年秋天,与其带舒月回去,惹太子不痛快,还不如让她留下伺候太子,与太子培养感情。
毕竟规矩学得再好,也不如上位者的偏爱重要。
老太太想通了这一切,便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