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冲她挥挥手,追着安娜出去了。
他出去没几步路,就看见安娜正呲牙咧嘴地揉着脑袋,凑近了一些,就听她嘀嘀咕咕抱怨:“那女人真是疯子……巴豆有病,她也有病,好端端拔我头发,疼死我了,不知道上班狗每根头发都无比重要吗!”
安迷修跟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揉了揉那片略显凌乱的后脑,“好了,我们以后不见她。还疼吗?”
安娜抱怨道:“疼啊,超级疼,我怀疑这个疯子想把我头皮拽下来,小安,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秃了!?”
安迷修忍俊不禁,连声安慰:“好啦,没有,还很多呢。”
安娜狐疑:“你没有忽悠我?”
安迷修一本正经:“真的没有,我跟你发誓。”
安娜又抓狂道:“但我最近脱发厉害!”
安迷修笑意盈盈,“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也许它们就是因为你不开心,也跟着你一起难过,就抓不住你啦,等你开心了,它们一定会回来的。好啦,别想了,我陪你去吃好吃的。”
安娜嘟嘟囔囔,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那我要吃烧烤!今天那生鱼闻得我反胃……”
*
与此同时,被安娜背地里骂了好几句的林秘书娇俏地摆弄着手指,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脸颊,多愁善感地想,自己一定是累病了。
她捧着心口自我陶醉了好半响,弯腰按下按钮,在门打开后袅袅婷婷地走进密室,看着那件立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衣服,柔声跟路法讨赏:“主人,我把那个人的头发带来了。”
她说完还颇为可惜,暗地里遗憾没能抓一把安娜的头发下来。
路法轻飘飘扫她一眼,随即怒斥道:“蠢货!那女人早就来过这里,如果是她,我会不告诉你吗!?”
林秘书一惊,怯怯地卷着头发,小声道:“主人,安经理带来的人,也、也只有安娜了啊……”
路法挥了挥手,密室的门打开,脸色阴鸷的小王插着兜走进来,冷冷看她一眼,道:“是他新安排进来工作的那个,现在已经走了。”
路法冷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王接着道:“她被安迷修和安娜带走了,我们恐怕不好下手。”
要复活基因,就不止要抓柚子,还要将她体内的库拉激活,让她清醒过来,这样他们才能取到基因。
说罢,他烦躁道:“光在幸福快递,她就很难挑拨了,要是跟安娜走了,就更麻烦了。她家里住着安迷修和乔奢费,属下实在不好下手。”
林秘书很早就暗暗嫉恨安娜比她漂亮的脸,闻言伸手虚虚抓了一下,恶狠狠道:“我们不如……把她做掉!”
路法道:“先不要轻举妄动,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小王道:“我确认了,她直接办了离职手续。”
路法陷入了沉默。
他静静思索着,底下的两个人便低着头,不敢多言。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倒是可以把安迷修调走再趁机下手,他太了解这个优柔寡断的儿子了。
安迷修知情后,哪怕是再滔天的愤怒,只要路法将错误全都推到他身上,对方又没死,他就只会剩下愧疚和自责,然后逃避性的对那个人更好,绝不会和路法真正闹翻。
但如果他叫人动手杀了安娜,且不说安迷修将一切都跟安娜坦白的信任,这女人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多少份量。除非他能将安迷修一起除了,或者将这件事瞒一辈子,否则只要安迷修回来,这逆子定然会跟他闹翻天。
更别提安娜身边还有个乔奢费,他再逃避也不可能任由他们杀了安娜。
此事不可行。
路法压下心底的烦躁,想起乔奢费,沉沉道:“那女人先不要动。乔奢费那家伙,平时都在干什么?”
小王赶紧道:“不跟着安娜的时候,他就会去医院守着库忿斯的那个女朋友。”
路法哪怕再知道他没出息,但还是被这份敬业的保镖精神噎到了。他愤怒甩袖:“废物!”
林秘书被吓得一哆嗦,包括内芯其实是巴鲁的小王也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
路法抬起袖子,似乎在注视着什么。那空洞洞的袖口下,是无尽的黑暗:“他不是和那些人关系好吗?那就由他,给我抓来那个人。”
巴鲁惊诧道:“可属下说不动他,他这是注定要逃避到底了。”
路法冷笑一声:“由不得他逃!堂堂紫冥分队的队长,活的像个过街老鼠,没出息的东西。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成算。”
巴鲁眼睛一转,就想到了是什么办法。他赶紧低头,恭敬道:“将军英明。”
他想到办法,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林秘书自来会揣测他的心意,当然也感觉到了,卷着头发娇声道:“主人英明,主人英明。只是不知道,您想怎么让乔奢费改了主意……”
路法冷淡道:“军令如山,他不听也得听。”
林秘书嘟着嘴,知道路法对她的容忍只能到这,便不敢再问了。她弯了弯腰,柔声夸赞:“是是是是是,主人最厉害了!”
路法冷哼一声,甩袖化为了雾气离开:“在乔奢费动手前,别来烦我。”
衣服离开了主人的支撑,直直坠落,摔在了地面,发出轻轻一声响。
仿佛是某种终将落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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