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京看她的模样,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又微笑着解释:“估计是不知道你有时间过来,没给你发邀请。今晚七点,在西街连理大酒店。”
在离别的时候,他问她,要一起去吗?
她极力控制着挠向已经开始微微发痒的皮肤的冲动,将指甲死死抠进手心里,扎心的疼痛使她笑着摇摇头:“我还要赶项目,早点搞完早点回家,我老公孩子还等着我呢。”
“我就不去了。麻烦你代我……代我跟他们说一声恭喜。”
蒲京静静和她对视,半晌颔首:“嗯。”
急诊科里,医生挥笔快速写下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认识的字,一边轻描淡写:“要不要查个过敏原,我给你开个单,明天直接去检查就好。”
她摇摇头:“不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医生唰唰给她开了药方,闻言嘲讽一笑:“知道还往枪口上撞?是嫌钱多还是嫌命长?”
她抿了抿唇,没解释什么就出了门。开完药,时间还早,她就静静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驻足停下,抬头看向金碧辉煌的招牌时,明知道那不是自己下榻的酒店,却还是鬼使神差般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这一场出现在路边每一份娱乐报纸头条的婚宴贵气雅致,车水马龙,阵势巨大,宾客如云。送礼的,拍照的,寒暄的人络绎不绝,把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奇怪的是,门口并没有如常规婚礼一样,布上姹紫嫣红的鲜花,而是换成了一整排绽着幽雅清凉香气的薄荷,笼出一条绿意盎然的长廊,让人步入其中时,犹如置身户外花园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就能够嗅到春天复苏的气息。
她垂着头走在人群里,慢慢地踱了进去,竟也没有人拦她,估计是觉得她跟前面那群珠光宝气的女人是一伙的。
只是她低头一看时,又不由得苦笑,只觉得自己这身穿着打扮,顶多算是珠光宝气的女人家里的保姆。
害怕遇到熟人,她低着头左拐右拐,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偏僻角落,却还是眼尖地瞄见了不远处那穿着西服礼裙的一对璧人,心里陡然惊慌的她连忙一个转身躲到了拐角处,默默听着那不远处的两人在对着话。
“我听说你和小方待会要闹洞房?是嫌命长还是嫌飞行里程积累得太少了?你就不怕等婚礼过后,许随一声令下,你未来半年时间里恐怕鞋都沾不到大地,来回在各国分公司做一只无脚的小鸟?”
“我说小猴儿,你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就不可爱了啊,我像是这种不识情趣的人吗?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还是懂的,我顶多就是劝君更进一杯酒而已。”
钟徐友声音有点讪讪。
“哦,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提醒一句,你敢劝许随喝一滴酒,祝可以就敢把你打到只剩一滴血。”
“……那我劝小可以喝酒还不行吗?我就不闹新郎了,闹新娘如何?”
“嗯?闹新娘?想好墓志铭写什么了吗?就写‘我本善良,因闹洞房,被新郎暴打而亡,卒于年二十又三’如何?诶你别说,还挺押韵。”
“……我不跟你聊天了!不管爷说什么,你从来都没回过我一句‘你说得对’,没劲!”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能闪身躲进了离得最近的洗手间里,慌忙藏到最后一个隔间之后,颤着手把锁咔嚓一下扣上。
在里头平静了好一会呼吸,她才安抚下不断颤抖着的心,正打算起身出去,外面两双高跟鞋咯噔咯噔走了进来。
她连忙又退了回去,门虚掩着没来得及关上,只能静静躲在门后,握紧了冒汗的手心。
也许是看到隔间的门都开着,那两个女人倒是毫无顾忌地笑着聊上了。
“今天这排场,我也是服了,连上个洗手间都要排十分钟队,你说今晚赴宴的到底有多少人?还好我知道这里有个没什么人知道的洗手间,不然要憋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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