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直接嘲道:“捡回来,你养?”
“呃……嗯……唔……”
康问想了一想,忽然郑重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印斟一脸被狗咬的表情:“……?”
康问见他变脸,忙又拐过弯道:“师兄别误会,我不是要娶他的意思——我就只觉得,他很可怜而已!”
“有什么好可怜的?”
印斟反问,“他有手有脚,需要你来同情?”
康问连连摆手:“好好好,不同情,不同情!你自个儿带回来的姘头,就自个儿好生养着吧,我不管了,可别再让师父瞧见!”
印斟面无表情:“养什么?跑都跑了。”
“不是……跑了?”
康问瞪眼道,“跑哪儿去了?”
印斟冷漠道:“不知道。”
“你没去找找?”
印斟又问:“你想去找?”
“不找不找,随你的便。”
康问缩着脑袋,全然不敢应声,“……师兄不找,我也不找。”
——话虽是这么说了,当天夜里,下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待得府中众人逐一进屋歇下,印斟却是身披蓑衣,背系石剑,伞也没撑,匆匆一人独自出了家门。
途中刻意避开容家两位公子的视线,他一步未停,几乎是头也没回,径直奔向了通往拂则山的狭窄小道。
其实印斟很容易便能猜到,除去来枫镇的璧御府成家,那只全然不识路的二愣子傀儡,还能逃往什么地方避难。
——晚时的山间光线昏暗,草地湿润泥泞。约莫因着夏雨未停的缘故,空气潮中带凉,是近初秋的征兆。
印斟平白耗费极大一番力气,方从山脚攀至山腰的神祠门前。随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就地歇息,也不是弯腰喘气,而是反手将背后按捺已久的沉重石剑抽离出鞘,继而大步跨上抬阶,推门朝里走了进去。
祠堂内的烛灯日夜不熄,勉强能照亮地面一排排清灰色的石砖。
印斟攥紧石剑,徐步往前踏过近两尺的距离。
门后没有,房梁上没有,四面角落里没有……那多半是缩在神像背后。
“出来吧,别躲了。”
印斟淡声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其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做好了无人回应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满室烛火随风摇曳。印斟还未及反应人在何处,忽觉唇上微微一温,蓦地多出两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