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想,战斗的关键时刻,突然刺出一柄飞剑,说不定就反败为胜了。在探测不明情况的时候,飞剑度快且灵活,也是极大的帮手。
因此,如今冲霄宗弟子,都很想得到一柄属于自己的飞剑。只不过,剑丸炼制不易,产出甚少,通常只有门派大比的头名才能得到。
袁落的这个徒弟很争气,上回比试就夺了魁,得到了心心念念的飞剑。
可这都三个月了,还没炼化,不由他不奇怪。
而面对师父的责问,弟子的脸慢慢涨红了,嗫嚅着说:“林泉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我,可我是靠符箓才避过了她那一剑……她比我更有资格用这个……”
袁落冷笑。
林泉这个名字听着男性化,实则属于一个女修。她是冲霄宗近十余年来风头最盛的弟子之一。
资质很好,长得很美,更重要的是特别有性格。
红砂真君要收她为徒,被她拒绝了,白逸深也考虑过收她为徒,也被她拒绝了。
连续拒绝了两个元婴的示好,始终是内门弟子而非亲传,如此还能混成门派大比第二,足以见其本事。
这样的姑娘,有人喜欢不奇怪。
袁落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弟子的小九九:“比试没禁符箓,你赢的堂堂正正。想讨好女人我理解,拿剑丸去讨好,你脑子进水了吧?”
他一边骂,一边启动了山峰的阵法:“现在就去炼化,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放你出门!”
弟子欲哭无泪。但他知道,袁落不是好脾气的师父,离火峰的人都这样,暴躁霸道,说一不二,所以压根没考虑反抗,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算这小子老实。
袁落的火气降了下去,愤然转身。
然而,走着走着,就当他即将跨入自己房门的刹那,有一件昔年的旧事撞上了心头。
岁月沉浮洗涤,这件事的色彩却未曾消退。
如自家徒弟这般愚蠢的事,其实……很多年前,他亦做过。
当年,袁落还很年轻,非常非常年轻。
他是火炎真君的亲传弟子,交往的自然也是各峰的亲传弟子,比如说,红砂真君门下的夏秋月,秋兰真君门下的江离,龙泉真君的孙子范天赐,以及……刚刚晋升为元婴,开创翠石峰的任无为门下的殷渺渺。
一开始,大家心里多少是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其他峰都屹立有些年头了,哪怕是最的秋兰真君,在门派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师承,立起来并不难。
而翠石峰不然,任无为是边缘人物,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
虽然门派会给划分地盘,给灵石,但圈地是一回事,经营又是另一回事。
袁落知道不少人都在暗搓搓地等他们摔个跟头,然后趁火打劫,弄走翠石峰的资产。
然而,算盘落空。
翠石峰的谨慎和精明乎想象。他们没有介入热门的产业,染指旁人的利益,选择了种田这个相对保守的选择,同时,又没忘记打点各处关节,无一疏漏。
门派里没什么秘密,很快大家就知道,这份缜密并非出自任无为,而是来自于他的小徒弟。
一个资质不太好,修为也很一般的女修。
在实力王道的修真界,袁落很难不去轻视对方。可殷渺渺要搞社交,也很难有人真的讨厌她。
几次碰面,几次交流,袁落就对她改观了。
殷渺渺聪慧而敏锐,与她交谈总是别有味,她也刻苦修行,每日修炼完毕还要阅读大量的书籍,不骄横不咄咄逼人,相处起来十分舒服自然。
同样的圈层身份下,资质反而没那么重要了,范天赐的天赋也挺一般的。
后来得知她的体质有问题,数度濒临死亡,袁落甚至产生了一些怜惜,同情她受制于身体,无法挥天赋。
咳,众所周知,男人的怜爱是很容易展成另一种感情的。
袁落脾气不算好,普通女修或许会讨好他,但身边交好的都是修二代修三代,没必要买他的账,于是乎,对着每次都能相处愉快的殷渺渺,自然愈来愈有好感。
再后来,好感变成了喜欢。
一样的门派大比,她早早输了,无缘奖品,而袁落恰好得了一件火系的法器,男女皆可用。
他也是修习火法,论理该自己留下,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总有个声音说:翠石峰草创,要什么没什么,她可能连一件像样的好法器,我又不缺这一个,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同门啊。
老实说,那会儿的火炎真君可没阻拦他,他真的差一点就做了。
为什么又没有呢?
因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崩塌了。
初恋多是如此,爱的与其说是某个人,不如说是以某人为原型的幻想。
在年少的袁落眼里,殷渺渺是个聪慧却不失刻苦,温和而不乏果断的姑娘,还带了一点点不幸,很戳人心。
这种喜欢是很纯粹的,也是很脆弱的。
一旦她与幻想不符,爱情就会破灭。
而那个时候,殷渺渺就做了那么一件事,纵然是完全无意的。
云潋和任无为觉得她在比试里表现不好,是因为身体拖了修炼的后腿,考虑到已经筑基,可以不和谐生活了,他们决定帮她早日解决极阴之体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