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时棋?是时棋吗?&rdo;街边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有人喊他。七年了,这个名字七年没人叫了。老鬼楞了一下,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狗急跳墙?一地鸡毛?血海深仇?昨日像那东流水,白龙马蹄朝西?什么乱七八糟?他脑袋蒙了大约有三十多秒,在念叨了一连串奇怪的成语之后,老鬼冲那个人笑了下,很热情的打招呼:&ldo;呦,孟经理啊?好久不见!看看,您还是这么精神嘞!&rdo;街边的人群中,孟晔呆呆的看着老鬼,眼神里带了一些震惊,一些惊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看着他,七年不见,这人还是这么纤细,七年了,一米七十三的个子还是老样子,七年的岁月似乎停顿了一般,站在街边的那个人,依旧很随便的穿着一件水磨蓝的牛仔裤,裤子的边毛抓抓的,很浪荡颓废的感觉。黑色羽绒衣,没拉拉链,里面穿着一件套头驼色毛衣,很普通的运动鞋,样子还是那么秀气漂亮,就像客从蓬莱来&ldo;孟晔,孟晔?&rdo;文聪奇怪的看着倒水浇灌桌面的孟晔,孟晔楞了一下,摇头苦笑,连忙跟服务生要来抹布擦桌子。&ldo;怎么了?&rdo;文聪问孟晔,他这朋友他是了解的,他一生只做过一件错事,就是当年犯了耳根子软。其他任何时候,这人都是冷静的吓人,甚至做事都有了一些冷酷劲儿。这人受了刺激大多如此,当年的夏时棋,明面上是输了的,委屈的,黯然的,但是走得却是漂漂亮亮毫不拖泥带水,他留下的后账却整整的折磨了孟晔七年。七年,东方好莱坞没了,四个朋友的聚会场所换到了小蓬莱。孟晔一家文化用品公司,干成了全高房市最大的地产商,他用七年的废寝忘食折磨自己,钱是越来越多,人却越来越不快乐了。&ldo;我……刚才,看到时棋了,在街边。&rdo;孟晔端起一杯文聪帮他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说。屋子里人的动作顿时顿住了,萧川情绪比较激动的放下杯子就站起来了大声问:&ldo;人呢?&rdo;当年,他对孟晔说,从高房市郊区到城区,随便一块牌匾砸下来,死十个九个比夏时棋强,剩下的那个还是个女的。孟晔无奈的摇头苦笑,他看下屋子里的人:&ldo;他看到我,转身就跑,我没追上他。&rdo;孟晔开着车子追出去五十多里地,可那辆熊猫犹如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愣是没追上。就像七年前,他疯了一样翻着高房市的每一寸土地,越翻越是难受。从收拾的很干净,就像主人从来没离开过一般的东方好莱坞边上的出租屋,再翻到旧城区,焚烧货物的老仓库,贵利张,卤味店,时棋家的旧楼,甚至时棋爸爸奢华的墓地,那人没了,像一阵风一般,吹过去就看不到,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孟晔对他最后一个印象竟然是那个瘦弱的身影蹲在地上撑着那个黑色塑料袋一叠,一叠面无表情往里丢钱的样子。孟晔,萧川,王宏舒,文聪这四人,就带着这样的心病离开了东方好莱坞,按道理,人对恩情是最没感觉的,可是当年的夏时棋,就是用他的行动做到了,他令这些高高在上的老板们羞愧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