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一窘,觉得,世界很奇怪,七年后,怎么人人有良心了?这人类的素质怎么提高到这种人人忏悔星的程度了,孟晔说他后悔了,文聪他们道歉了,现在竟然那位一直不喜欢他的班主任都那么多忏悔的话,怎么,都想简单的获得良心上的安慰吗?丸子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从学校说到家庭,单位,旧同学,看样子生活叫这孩子积存了太多太多的压力,现在老鬼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热情的喊自己了,能积攒这么多抱怨,估计谁见了他都会转身就跑吧。一壶茶叶冲来冲去,也舍不得再花十五叫一壶新的,老鬼本身是白水派倒也没觉得什么,倒是那几个服务员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终于,丸子看着天色不早,站起来跟老鬼要了联络方式,匆匆忙的去接女儿放学去了。耳朵终于得到清净的老鬼,晃晃悠悠的向家溜达,路过一片市政拆迁废墟上的时候,老鬼停下脚步。废墟上,几个孩子在嬉戏,一样的好人坏人的游戏,不知道玩耍了多少代,一个孩子虚晃一枪,嘴巴里搭配了声音:&ldo;啪!啪!&rdo;另外一个孩子,捂着心口大叫一声:&ldo;啊!&rdo;接着抱着锯掉一半的残树晃了好多圈,终于倒下,爬地不起。老鬼扑哧乐一下,心情莫名其妙的愉快起来,甚至他还哼了一首歌子:&ldo;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rdo;老鬼回到家中以后,刚进家门意外的接到一通电话。&ldo;夏时棋,猜猜我是谁?&rdo;这话要是放到女孩子身上,老鬼倒是想逗几句,偏偏对方还是男人,而且嗓门还很大。&ldo;给你十秒,不说出来,我挂电话。9、8、7、6、……&rdo;&ldo;别啊……别啊……夏时棋,我,老火,你同学,记得吗?我们一个大院的。&rdo;电话那边老火在拼命解释。夏时棋楞了一下,苦笑连连,丸子这个大嘴巴,他怎么不把自己的电话放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而告之呢?&ldo;哦,很多年没见了。&rdo;老鬼闲闲的打着招呼。此刻,房间的门没关,孟晔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大大的蓝色风衣,手上还带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看样子刚赶回来,老鬼抱着电话瞄了他一眼后继续说自己的。老火:&ldo;多少年没见了,老同学,在哪里发财呢?&rdo;老鬼想了一下:&ldo;给人打工。&rdo;老火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很多话,最后说出来意,老鬼顿时莞尔,还以为真的被惦记了呢,没想到对方搞了传销,老鬼婉言谢绝放下电话,但是还是听到了一句并不好听的话:&ldo;靠的,死同性恋。&rdo;孟晔看着面前那个保温壶,从大前天晚上开始,时棋就没回住所,他不在公司,不在家,对他一无所知的孟晔,心里泛滥起一层深深的无奈感,外加心急如焚。&ldo;皇军,叫我带句话,如果你晚上不去小蓬莱,那么,就会死拉,死拉的很惨的。&rdo;随着一声洋呛怪调,萧川从门缝伸出了他的那颗亮的出奇的脑袋瓜子,本来心情郁闷的孟晔先是一愣,接着指着他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ldo;你疯了?&rdo;孟晔觉得好友有些不正常。萧川挑了下光头下的黑眉毛:&ldo;昨儿我去发廊了。&rdo;孟晔点点头:&ldo;恩,然后呢?&rdo;萧川反手倒摸下自己那颗光蛋:&ldo;发廊的弟弟说,哥哥我金发一定很英俊潇洒。&rdo;孟晔低头无奈的笑了下:&ldo;知道了,你老爷子又和你扛上了。&rdo;萧川仰头无奈:&ldo;啊,你说吧,孟晔,我也老大不小的三十多岁的人了,好歹也是管理了上百人一个公司的老总一个了,至于吗,不就染个头发吗,脱下鞋子打我,啊,家门不幸啊……&rdo;孟晔彻底无奈了:&ldo;我说,这话该老爷子说。&rdo;萧川坐直:&ldo;没错,他就是这样说的,家门不幸,出了我这个混蛋东西,我一生气,就去剃了个秃子。剔完后,知道吗,哥哥,这世界上最英俊的头发,就是秃蛋,我一出发廊,就我这身阿玛尼,再衬上我这颗美丽的秃蛋,那叫一个回头率高……&rdo;孟晔无奈的拿起来桌子上的杂志,对着那个秃蛋,&ldo;啪!&rdo;的就是一下:&ldo;走吧,几天不神经你就浑身不得劲。&rdo;小蓬莱,老包间,孟晔意外的看到陶乐童恒,几人坐在一起,文聪想了半天,终于把那天的事情跟孟晔说了一次,他们确实也没其他意思,但是肯定是招惹到时棋了,那之后文聪先后打了不下三十通电话,时棋根本不接。加上这两天时棋突然没了消息,文聪越想越不对,是不是因为自己带了陶乐童恒上门的事情啊?其实,也就没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