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有些失眠,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想着白日里答应过她要来看她的裴越。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裴越依然没来,想必是实在脱不开身。赵宛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突然,赵宛宁感觉到低垂的帘子动了动。
“谁?”
床帘随后被掀开一条细缝,随后一个人影闪身进来。
“是我。”
裴越压低了声音。
赵宛宁惊喜地坐起身来,她只穿着薄薄的寝衣,整个后背都露在寒风里。
裴越连忙伸手给她裹紧被子,他道:“你躺下便是,为何要坐起来,若是病了又该吃药了。”
赵宛宁学着他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我没想到你还会过来,有些欣喜罢了……”
裴越一手扶着赵宛宁,他认真道:“我既然答应了要来见你,便不会失信。”
赵宛宁顺着他手上的力道躺下,裴越又仔细地帮她掖好被子。
“阿年被阿知叫过去帮忙,等他去了之后我回房梳洗一番才过来,因此晚了些。”
裴越解释道。
赵宛宁在黑暗中睁大眼睛,问道:“可陆淳年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守得了夜?你若是脱不开身,便赶紧回去吧。”
赵宛宁听到裴越轻笑一声,随后道:“阿年虽然武艺不行,但君子六艺他还是学了些的,保护自己不是问题。”
“再说,还有老莫在,”
裴越解释道:“我虽然没有跟他正面交锋过,但李大人说过,老莫曾经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有他在,便
不会有事。”
赵宛宁这才放心。
裴越又道:“那道士已经进了府衙,我实在担心你,这几日我会守在你的屋外,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他伤害你。”
听到裴越这几日都会守着自己,赵宛宁有一瞬间的欣喜,可一想到白日里他还需要处理公务,若是夜晚还来给她守夜,身子怕是吃不消。
赵宛宁伸出手来,黑暗里她的手指摸索着牵住裴越的大手。裴越的手有些冷,赵宛宁便牵着他的手塞进温暖的被子里。
“还是不要了。”
赵宛宁拒绝道:“大公主和镇北侯都派了人来保护我。你这几日实在辛苦,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多休息吧。”
裴越被赵宛宁牵着的那只手挠了挠赵宛宁的掌心,他语气真挚:“可我始终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的?”
赵宛宁反手握住裴越作乱的手指道:“善成大师今日说了,那张道长看不出来施在我身上的巫术已经没用了,我是他的重要棋子,他不会对我如何的。”
“你也不必担心。”
裴越却摇了摇头,只是黑暗之中赵宛宁并不能看到。
赵宛宁说的他又如何不懂,他今日潜入赵宛宁的房间时,便发现周围多了许多暗卫。他知道,那些都是大公主和镇北侯派的人,可他依然不放心。
他实在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赵宛宁的风险。裴越不确定是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重生一次,他只知道,无论何时,他都要
守在赵宛宁的身边。
裴越态度坚决,他用力握了握赵宛宁的手掌,随即道:“宛宁,你不必管我。时辰已经不早了,我我去外面守着你。”
说罢,裴越便抽出手,准备转身离开。
“不要走!”
赵宛宁一把抓住裴越的手,阻止他离开。她知道裴越为何如此坚持,他们二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生之后一个躲,一个追,经历了重重磨难才终于又走到一起。她与裴越一般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既然裴越坚持要守着她,她又心疼裴越守在冰天雪地里,倒不如让裴越直接留在屋里。
“宛宁,这不合规矩。”
不怪裴越万般推拒,如今他与赵宛宁虽然已经私定终身,但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还未曾定下婚约,男女终是授受不亲。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赵宛宁拉着裴越在身侧躺下,“自从你从望龙山把我救回来,这青州府衙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