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破庙里的泥菩萨还有人祭拜。”
赵望舒道。
赵宛宁有些惊讶回头看着赵望舒,“你怎么知道?”
赵望舒没说话,她在主殿中看似随意四处走着,实际却在暗中查看这大殿,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大殿东边铺着厚厚的干稻草,还有破旧的帷幕,旁边有黑色的灰烬,应当是住过人。
赵望舒的目光又扫过主殿的西边。
那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桌案,只是那桌案上似乎有脚印。
赵宛宁带来的那个叫阿桃的小女孩正站在桌案前。
赵望舒刚才似乎看到那个阿桃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这个叫阿桃的小女孩有些奇怪,据赵宛宁说,她是从钟叔手下救出来的,她原是青州人,也是个被拐卖的可怜人。这次跟着赵宛宁前往青州,是想回去寻找亲人。
可赵望舒问过阿桃关于她亲人的事情,她却说得含糊不清。
似乎是察觉到赵望舒的视线,阿桃默默离开了那张桌案,走到画屏身后,躲避赵望舒探究的视线。
赵望舒不露痕迹勾唇一笑,看来这青州之行会很精彩。
她装作随意继续打量大殿,不着痕迹看了看桌案上的痕迹,分明是一个脚印,看尺寸应当是一个女子的绣鞋。
赵望舒抬头环顾四周,很快便现头顶上那根横梁有个位置十分干净,在周围落满灰尘的横梁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只有这个用稻草铺成的垫子。如果有人住在这里,一定是走投无路了吧。”
赵宛宁感叹道:“这青州水灾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赵望舒一直在暗中观察阿桃的表情却见那阿桃听到“家破人亡”
四个字的时候,咬紧了嘴唇。
赵望舒没再继续盯着她,而是跟赵宛宁搭话道:“住在这里,有砖瓦可以挡风遮雨,还可以将损坏的桌椅拿来生火取暖,也不必出银子。”
“这底下,有许多人连个遮风挡雨的方都没有,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安危,每日都在苦恼如何忍饥挨饿,如何度过这寒冷无比的漫漫长夜。”
赵望舒低头看自己染了豆蔻的指甲,眼角的余光却落在阿桃身上。
只见阿桃有些出神盯着那尊观音菩萨的塑像,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水光。
赵望舒顺着阿桃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阿桃的视线落在观音菩萨的摊开的左手上。
那里应当是有一只玉瓶,只是不知为何,菩萨手中的玉瓶消失了。
赵宛宁有些唏嘘不已,她道:“怪不得圣人会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下寒士俱欢颜。若是我有那样的能力,也想盖许多许多的房子,让那些人可以有一处容身之。”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赵望舒道:“你所说的那些人,他们并非是缺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或者说他们缺的并不仅仅是那个能遮风挡雨的屋檐。”
赵宛宁闷闷不乐道:“我自然也知道,他们缺的不仅仅是屋檐,他们还缺银子,缺家人。可我能做的有限,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什么了。”
赵望舒拉着她的手,笑着道:“谁说你能做的只有这个?你如今也开了两个铺子,有了自己的生意,若是你做得再好一点,你便可以继续开更多的店铺,请那些人去你铺子里工作,为他们提供一份可以用双手换取银钱的工作可比一个屋檐要好得多。”
赵宛宁恍然大悟,“我好像就是这么做的,当初苏氏姐妹也是,给她们银钱让她们回家她们却不肯接受,后来我就想开铺子,让她们在铺子里帮忙。”
“你做得很好,宛宁。”
赵望舒点点头道。
很快,齐斟便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