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巧遇。”
赵宛宁刚走过转角,便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衫,长身玉立,一开口却满是轻佻。
赵宛宁抬头一看,这不是前几天在街上驾马车差点伤到她的登徒子吗?
一想到上次被他当街调戏,赵宛宁便十分生气。可裴越跟她说过,这个登徒子是他目前的调查对象,赵宛宁不想因为自己导致查案出了差错,便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赵宛宁不理他,绕过他准备离开。
不想那杨子贤又跟了上来,几步走到赵宛宁身前,张开手臂拦住她道:“哎,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呀?难不成被我这翩翩少年郎迷住了,不好意思?”
赵宛宁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子贤,没想到这人如此自恋,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杨子贤穿得跟个开屏的公孔雀一般,脸上挂着油腻而不自知的笑,眼神色眯眯的,看得人几欲呕吐。
赵宛宁在心底安抚自己,拼命压抑住想骂人的心,扭头便走,全城不与那杨子贤说话。
那杨子贤几次三番被赵宛宁落了面子,又加上今日被府衙的衙役赶出来,本就上火,终于忍不住爆。
他盯着赵宛宁和银烛的背影,冷笑一声。
“好家伙,爷给你脸了!”
杨子贤目露凶光,朝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家丁也是做惯了此事,直接奔着前方的两人而去。
他们手上拿了下了药的布帛,直接从身后捂住赵宛宁和银烛的口鼻。
赵宛宁只觉得一阵眩晕,眼睛一黑,便不醒人事。
杨子贤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杨家是承县盐场的主人,平日里垄断盐场,肆意妄为。原本还有秦县的盐场可以与之抗衡,可杨家人暗地里下黑手,逼得秦县盐场一退再退。
在杨家人的疯狂打压下,秦县盐场一点一点被蚕食鲸吞,以至于杨家盐场一家独大。
杨家也凭盐场大肆敛财,很快就成了这青州城的富。
有了钱财之后,那杨家人又开始勾结官员,背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强抢民女对杨家大公子杨子贤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的府中已经娶了十八名小妾,大多都是强娶而来。
只要他看上的,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拿到手。若是对方乖乖听话,他便娶回家宠着,等腻了便抛之脑后。若是对方不肯就犯,他便直接抢回去,待生米煮成熟饭,那些女子不想从也得从。
杨家掌门人杨天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他也如此。杨子贤便是跟他学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家主母也劝过,可无人听她,她管不住丈夫和儿子,反遭外人笑话,久而久之,她便交出中馈,一心礼佛。
有她在前,杨子贤的夫人更是伏低做小,什么也不敢说。
杨子贤看着躺在马车里的赵宛宁,露出一个狞笑。
他伸手抚上赵宛宁的脸颊,笑盈盈道:“美人儿,你不是不想理我吗?这次我就让你求我。哈哈哈哈。”
杨子贤想起父亲的嘱托,说是要他近些日子不要惹事,他便觉得心中不爽。又想起今日在府衙的遭遇,更觉得父亲不在意他。
他想了想便对车夫道:“不回府里了,咱们去别院。”
“公子,是望龙山别院吗?”
那车夫隔着车门大喊道。
杨子贤听到他的声音便有些不悦,他转头看了一眼没受影响依然昏迷的赵宛宁,这才放下心来。
“就去望龙山。”
望龙山在青州城外,靠近秦县的地方。车夫所说的那个望龙山别院原本是秦县盐场主人莫家的府邸,莫家被杨家打压陷害后,莫家人四散而逃,连自己家的祖宅都没保住。
杨家人和官府勾结,不仅拿下了莫家大半个盐场,还把莫家祖宅占了去。
那莫家早些年也是个大户人家,祖上富裕了好些年,祖宅修得富丽堂皇。若不是因为这望龙山离青州城太远,杨家恨不得把自家搬过来住下。
如今他们只是当个别院,空闲时会来住些日子。
望龙山别院有一处温泉,有时,杨子贤心血来潮,会带着喜欢的女子前来。
冬日里,山上一片皑皑白雪。马车平稳地行驶在修葺过的山路上,留下浅浅的车辙。
望龙山别院。
杨子贤抱着依然昏迷的赵宛宁下了马车,然后送进温泉所在的小院。
别院远离喧嚣,只有听话的仆人。杨子贤终于松懈下来,获得一丝喘息。
杨子贤看着依然昏迷的赵宛宁,想起她面对自己那厌恶而生动的表情,突然想要玩点不一样的。
“不是厌恶我嘛?”
杨子贤拂开赵宛宁的丝,饶有兴致道:“若是让你爱上本公子,看你还会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过了晌午,赵宛宁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