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是被饿醒的。
她一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房间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
赵宛宁抬了抬手臂,却现手臂沉得慌,不仅手臂沉,脑袋和四肢都觉得沉甸甸的。
“银烛……”
赵宛宁艰难地张嘴唤道,甫一出声,却现嗓子干哑。
与往日她一出声便有人来不同,今日她唤了好几声银烛,都无人问津。
“银烛!画屏!”
赵宛宁扯着嗓子又唤了几声。
依旧无人问津。
赵宛宁内心一阵害怕,此刻她才现,这间屋子似乎并不是她住的小院。屋子里点的不是她常用的梨花白,而是一种不知名的香,那香异常刺鼻,闻起来十分奇怪。
嗓子干疼,赵宛宁实在受不了了,便摸黑下床,试探着寻找水源。
屋子里极黑,即使赵宛宁适应了这篇黑暗,也无法准确避开所有障碍,她的腿脚免不得磕磕碰碰。
赵宛宁摸索着终于在桌子上找到了茶杯,她赶紧摸黑倒了一碗茶,因为眼睛看不清,茶水溢出杯子,从桌子上流到地上。
赵宛宁端起茶杯,那茶已经冷了,顾不得冰冷,赵宛宁一饮而尽。
喝了三杯茶水后,赵宛宁终于松了口气,嗓子总算好了。
赵宛宁回忆昏迷前的事情,她去找裴越,裴越却不在家,她便在裴越那里等了一会儿,还看了裴越救下来的小猫。
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要回府衙,却遇到了一个人,是谁呢?
赵宛宁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对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好像是凭空来到了这里。
不管如何,既然不在府衙,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赵宛宁认清现实,准备出去,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赵宛宁摸索着走到了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唉,也不知道里面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头,公子还让我们守着她,今晚又不能睡觉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今日给她更衣时,现她的衣裳好漂亮,不知道是什么布料,但肯定比媚夫人的衣裳料子好。”
“我也现了,她头上那支簪居然是金子做的!看起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就被公子骗来了呢。”
“谁说不是。而且公子让我点了入梦香……”
“就是那个会让人神志不清记忆混乱的香吗?怪不得姐姐你把我拉出来了。”
“唉,不知道那位姑娘如何。她看起来是被强撸过来的,也不知道她的家人知不知道这事。”
……
赵宛宁如坠冰窟,从这门外两个丫头的对话可以得知,她目前情况紧急,虽然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那位公子是谁,但她本能地想逃。
赵宛宁顾不得饥饿,摸索着回到床边,找到了自己的衣裳。
待她穿好后,便想从窗户逃走。
只是那窗户仿佛是被人从外面封上了,也可能是赵宛宁此刻饿着肚子没有力气,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赵宛宁急的团团转,她本就虚弱,又饿着肚子,高度紧张的大脑有些缺氧,丝丝缕缕的香气又钻进鼻子,让她一阵晕眩。
赵宛宁身子晃了晃,突然倒地,出沉闷的声音。
她的身体带倒了一个花瓶,“咔嚓”
一声,花瓶碎得四分五裂。
门外守夜的两个丫鬟听到声音,便赶紧推门进屋。
她们点了烛台,才现倒在地上穿好衣裳的赵宛宁。
稍大的那个丫鬟见她穿了衣裳,便猜到她可能是想逃跑。
那丫鬟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带回来的女子想逃跑,必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这位女子便不得好过。
于是,她们二人便合力将昏倒在地的赵宛宁扶起来,放到床上,又帮她把外头的衣裳都脱了去。
安置好赵宛宁,二人便将满地的花瓶碎片收拾好。
大抵是因为这边动静太大,守院的小厮去禀告了杨子贤,还不等两个丫鬟清理完碎片,那杨子贤便带着一身寒风冲了进来。
他刚从媚夫人的床上下来,衣裳还未穿好。
丫鬟们看到他立刻见礼:“公子。”
“怎么回事?”
杨子贤看了看依旧昏睡在床上的赵宛宁,见她神色安详,便问道:“下人不是说她醒了吗?”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那个稍长的丫鬟回话:“公子明察,这位姑娘还未曾苏醒。”
杨子贤狐疑地看着地上还未清理干净的花瓶碎片,以及桌子上残留的水渍,有些不相信。
那丫鬟又赶紧道:“房间里有老鼠,奴婢们怕老鼠伤了这位姑娘,便想把老鼠赶出去,却不曾想追逐时不慎将花瓶打碎,还望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