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棠接过刷牙子塞进嘴里,囫囵着,“我能惹什么祸。。。”
“姑娘的心里呀,怕是明镜儿似的。”
白露待她刷完牙,又伺候她漱口,和小满一起给她穿衣裳,“今日要动身,自然赶早不赶晚,东西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只等姑娘用了早饭就走。”
听到这,允棠与小满对视一眼,难掩兴奋神色。
白露一边整理衣裳细节一边道:“翟妈妈说了,姑娘已经及笄,这次去汴京,除了要去几个庄子和店铺认认门,还要带姑娘去大尧山祭拜亡母。”
说完,悄悄打量姑娘的神色。
“这么说,翟妈妈已经打点完事情回来了?那我去找她!”
允棠乐道。
“姑娘要是这样去,怕是要先挨骂!”
白露一把将她扯住,转头道,“小满,还不快给姑娘梳头?”
“哎!”
小满急忙应声。
允棠乖乖在铜镜前坐好,催促道:“快点快点!”
小满手脚麻利,很快把头发梳好,刚想选枚绢花来搭配衣裳,允棠却已经等不及,“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我还没选好呢!哎,姑娘——”
小满左手桃花,右手木香,踌躇间,允棠已不见了踪影。
正在铺床的白露闻声起身,轻叹一声
,“小满,你有没有觉得,自从姑娘一年前那次重症缓过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有吗?”
小满歪头想了好一会儿,“姑娘开朗活泼些不好么?”
“可姑娘即便是小时候,每每听人提起父亲母亲也总是伤怀,什么果子都哄不好的,可如今竟充耳不闻,心肠怎像是铁打的一般。。。”
白露喃喃。
小满不高兴,“怎的就是铁打了的?我不爱听!姑娘从小就没受过父母疼爱,只有翟妈妈一人对她好,所谓父亲母亲,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跟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像我,从小就陪着姑娘,什么舐犊情深感人肺腑,我也是不懂的!”
说完,还赌气似的一跺脚,出门去了。
白露怔了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
其实并非是允棠冷血,而是她根本就不是白露口中的那个可怜见的姑娘。
她本名也叫允棠,姓萧,是21世纪,一名建筑学专业毕业刚工作两三年的社畜。
只是通宵加班之后回家睡了一觉,醒了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里,还成了无父无母,连姓氏都没有的古代姑娘。
不,不是没有姓氏,用翟妈妈的话来说,是父亲母亲的姓氏都要避讳些什么,才不能轻易讲,如果非要有人问起,就说是姓翟好了。
她承了人家的身,却没有之前的记忆,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哪还有心思去管姓什么。
所以她咬着牙,
硬是拖着病躯,在这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外转了三圈,又强打着精神听整日绕在身边的几个人对话,这才敢喝下她们递过来的汤药。
母亲在生下她几日便去世了,翟妈妈作为乳娘,从襁褓中把她养大。
至于白露和小满,都是在她幼时便买来陪她的。
没错,这宅子里,主要人物就这么几个,没有妻妾之争,没有嫡庶之分,父母兄弟姊妹什么都没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刚来时还觉得脱离了现代科技,每日无聊得紧,待得久了却发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十分健康,长年累月下来精气神都不一样。
加上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逍遥自在,允棠便开始专注于开发自己的内心。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做了些上辈子想做却没敢,或者是没好意思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