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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试图采取曲线救国方法,偷偷拉了拉安国公衣袖,一脸恼怒道:“你倒是说话啊!装什么哑巴呢!”
王辕被逼得没法,只得上前道:“阿姐,大郎和娇娇两个性子的确被养得娇惯了些,平日里娇娇在宫里,让阿姐多有费心了,今日来扰了阿姐清净,实属不该,但还是望阿姐看在大郎和娇娇是你亲侄儿侄女的份上,能多提点提点——”
王太后瞧了他这便宜弟弟一眼,明显并没有被他这番话打动,只是神情淡漠道:“亲侄儿亲侄女?!我这好弟弟啊,你莫不是忘记了?!哀家娘亲和你娘亲好像并无甚关系呢?!”
“以哀家对我们这老父亲的感情,怕也不会比几个叔叔多多少,你又是怎么有信心,哀家还愿意提点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孩子?而不是另外选几个成器的侄子侄女呢?!”
“所以啊,宁乡乡主威胁哀家,好像并没有什么道理呢?——”
安国公夫妇两人不禁面色惨白,他们头一次真切地意识到,王太后并没有和他们开玩笑,太后娘娘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不管是对王辕这个便宜弟弟的不耐,还是对不成器侄子侄女的不耐,都是如此的清晰而明显,让他们完全相信,太后娘娘是真的会作出她说出的这个选择!
刘氏面目狰狞,还想张口欲辩,王太后直接打断了她道:“好了,作出这副神情做什么?!若是哀家真的决定抛弃你们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们说这些废话?”
“好了、好了,也不用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只要你们以后安安分分,你们还是一样可以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一样过你们的优渥日子,若是再胡作非为,哀家自也会说到做到!”
“当然,只要我们王家不欺负人,若是真受了欺负,哀家也自会替你们作主,到哀家面前,不管是谁,凡事也都要讲究一个理——”
安国公府夫妇出宫的时候都有些风中凌乱,还是王太后好心叮嘱了一番,说他们可以去看看王贵人,好好教教孩子,两人才又迷迷晕晕地去了毓芳殿。
刘氏瞧见自己宝贝女儿,又是忍不住一阵抱头痛哭,王贵人在那哭诉了好久,说林吱吱那小贱人如今如何得势猖狂、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如今又如何过得不好,连太后姑母都不向着她了······
刘氏刚从寿宁宫出来,本还记着王太后的敲打,初时还好声好气劝道:“我的儿啊,娘知道你在这宫里不容易,但你往后行事还是切不可犯糊涂啊!”
“只要你安安生生的,有你太后姑母和我们,定也能让你过得好好的,以后可别再折腾了——”
“如今陛下宠信林吱吱,还将顾家都召回了京,眼下你就别和他作对了,就算林吱吱算不得什么,但是陛下我们得罪不起啊!”
“眼下陛下还没怪罪你,等到陛下真怪罪你时,不管是你太后姑母还是我们,可都护不住你啊!”
“这皇帝啊,身边的人多了,从来就没有能长情的,这林吱吱失宠也是迟早的事。只要他失宠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拿捏?!你何必这般心急?——”
王贵人哪听得进这些道理,只是睁着大眼,一脸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娘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娘,你真的是我娘亲吗?!这、这哪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呢?!”
“凭、凭我们王家,凭太后姑母,凭外祖家,他们顾家又算得了什么?!他林吱吱又算得了什么?!凭什么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娘,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刘氏轻易被自己女儿洗了脑,心里直道,是啊,凭他们王家,凭他们汝南郡王家,还有太后作倚仗,她凭什么忌惮顾家啊?!凭什么忌惮林吱吱那小贱人啊?!
王辕见妻子又快被拐岔了道,忙提醒道:“别忘了方才太后娘娘的提醒吶!”
刘氏立马想起来,忙摆了摆脑袋道:“我们哪是忌惮顾家啊!我们这是忌惮陛下!就算我们王家再如何,也不可能忤逆陛下呀!”
王贵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氏给直接拦住了。她是知道自己这女儿什么性子,生怕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惹出什么祸事。
毕竟,如今女儿身在宫中,他们鞭长莫及,自还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不要惹出什么祸端。
等到安国公夫妇离宫时,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到如今,刘氏倒是有些后悔当初纵着王娇入宫了,若是在宫外随便嫁给哪家的公子,都不至于受如今这气,也不至于还得强自忍气吞声。
但当初他们哪能明白过来这个理呢——这女子嫁人吶,还是得嫁个待自己好、知冷知暖的,如今皇帝喜欢男子,他们娇娇不就相当于守活寡吗?!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很快到了秋狩。秋狩安排在皇家的西山围场,那里有大片的草场,还有很大的一片湖泊,草场便在西山山脚,连着大片茂林,往林子翻进去还有几道平缓的山谷。这皇家的西山围场至少圈了好几片山头——
秋狩要持续七日,去时一日行程、回时一日,倒数第二日要清点猎物行赏,第二日要进行骑射比武,因而真正用来狩猎也就三日,并不算多。
不过这排场可是足够的!满朝五品以上文武都可以带家眷,当然,家眷只可带妻和嫡子女;七品以上将士校尉都可以参加骑射比武和狩猎,当然,七品以下士兵擅骑射和狩猎的也都可以参加,此前京中禁军和京畿驻扎军营,为了秋狩都已经提前选拔了好些能干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