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辱圣威。”
“什么圣人不圣人的,我就一俗人,快,今天啊,我怎么都得看了。”
李期邈以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只是说:“时机未到。”
新的王朝还不安稳,边关外敌经常来犯,李期邈便主动请求支援边关,李玉隐如何挽留,她都不愿松口,只好答应,这一守便是八年,她只能从战报中听说她带了多少人就又攻陷了一座城了,国家版图又扩大几分了,粮草短缺了,皇城这边会加急运送过去,有时候珍惜的物件,李玉隐也可劲地往边关里送。
等到李期邈班师回朝,喝了接风宴,李玉隐召她单独入了尚书房。
李玉隐还没开口,李期邈便说:“时机已到。”
她还没回过神来,李期邈揭开了面具,就好像照镜子一般,李玉隐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不应该说是对面之人便是她那妹妹,她第一想法便是抽出旁边的尚方宝剑,但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在边关消瘦而又黝黑的脸,她的理智回笼,扶着椅背,无力地道:“你是常恩?”
“是,我是常恩,也是李期邈,也是你的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妹妹刺激到了对面之人,李玉隐怒目圆睁,拔出宝剑,剑尖指着跪下之人,她颤抖着手臂道:“妹妹?你是劳什子妹妹,你是不是哪个人过来毁灭这一切的,让我站在高处,又跌落尘埃,这是不是你们的新的策略?”
李期邈眼睛忽然就干涩了,她眨了眨,轻轻附上剑刃,鲜血慢慢地顺着剑身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如爆珠般,在李玉隐眼里爆开。
她受刺激般地揉着太阳穴,用力抽回剑,带走一道血痕。
“我是李期邈,不是别人,若是你想要我证明我自己。”
李期邈惨然一笑,“我无法证明我就是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不管我是常恩也好还是李期邈也好,抛开这些代号,我这个人,一直都深爱着你啊。”
她用淌血的手摸着心口,“我们曾经在母体中互相拥抱,听到对方的心跳,你的每一次受伤,我都能感到心痛,我痛恨那些伤害你的,而且还是以假扮我的方式,让你失去对任何人的信任。”
“我也不求我们能像以前那样,放放风筝,耍耍花枪,我今日来,除了公开我的身份外,还有一点,我是来道别的。”
李期邈好着的那只手将印信绶带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在案前,“边关在我的管理下已经比较安定,王贺有才能,可以接任我的工作。我年纪大了,想回去嫁人了,皇上,请您批准我辞官。”
李玉隐手指着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面红耳赤,李期邈泰然自若。
最终,就和她无法阻止她镇守边关,她也无法阻止她辞官归隐的决心。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李期邈的家已经人去楼空了,而前一晚,御林军将将军府围的水泄不通。
等到再见时,是她的儿子篡位,危机之时,李期邈从天而降,躲过刀光剑影,于箭雨间穿梭,她的衣袍将她一带,没有任何废话,就杀出重围,保护着她逃出生天。
李期邈将她安置在一个客栈里,便又要离开,李玉隐抓住了她的衣袖,委屈巴巴地道:"
我原谅你了,你可不可以别走。”
李期邈叹了口气,摸了摸李玉隐的脑袋,有些无奈地道:“若是你想要重登皇位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就不用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
李玉隐攥的更紧了,她羞红了脸,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除了刚开始存在着利用心理,想知道这位及时雨是否是某些人的刻意为之,但在相处中,每一次的危急关头的挺身而出,她可以有很多机会将自己杀了,而实际上却是没有她,她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死无全尸,这次,她也以为自己栽了,最后还是被她给救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还能说明什么呢。
十几岁之前的昏暗生活就这么被一道光闯了进来,每一个角落都明亮了起来。
李玉隐摇头:“我没这个当皇帝的能力,你看,没你治理的国家,过几天下面就不安定了,舞文弄墨的不适合我,我还是拿起我的长枪,你当皇帝,我当禁林军头头,我们各司其职,将皇权抢回来。”
“若是你这样想的。”
李期邈淡然一笑,“那我便守好你的江山了。”
“什么你的我的,这个江山从始至终就是我们的。”
李玉隐很镇定地说完,又补充道:“我这可不是玩笑,我不会抢回你的皇权的,当皇帝其实也没意思的。”
李期邈笑而不语。
太子因为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登上皇位没几年,百姓生活并没有变多好,甚至民间开始怀念常恩国师了,然后,便有渐渐传出常恩国师回京的消息。
太子惶恐,又多方打听前皇帝的下落,遍寻无果,焦虑更甚,谣言甚至传出,太子不等皇帝退位便急急上位的原因是喜欢皇帝的某个妃子,加上他并没有和先前皇帝一样将前朝妃子配到尼姑庵或者解散后宫,这个谣言一时间传播甚广。
还未立好的脚跟,在前朝,奖励分配不公,又加诸迂腐的老臣想要让皇帝送掉前朝妃子,一时间皇帝身心憔悴,吃了某个宫人送过来的药,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