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率领众蛮兵下船以后,同在寨中安住。而先头部队已然梭巡前往合肥城下。孙权早撒出斥候探查。
及至大军到了合肥城下,立下营寨,孙权又欲聚众将商议攻城事宜。
那副沙盘被留在了船上,反正这地方是一片大平原,有些丘陵也不碍事,河流在平面地图上也看得清楚。
当然,按照惯例,孙权还是先与邢道荣先私下商议一番。孙权从来没有带过兵,究竟还是有些心虚的。先与一个通晓军略的人商量过,在军议上他也会更有底气。
毕竟孙坚、孙策皆起于行伍,江东君臣对于擅长军略的勇士本来就多一分尊重。就算是那些平日里在庙堂上满口之乎者也,道德文章的夫子们,此时也换了一身戎装,手执长矛,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而孙权想要快建立自己的威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指挥一场漂亮的战斗,再冲进敌军阵中,展示一下自身的勇武,就像他兄长与周郎那般一样。
当然,孙策就是因为亲身陷阵而死,周瑜虽然没死,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重病的。孙权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亲身陷阵,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孙权道“孤闻兵法有云,围城必阙。这合肥城我等攻下以后,也要以之作为与曹操对抗的桥头堡,因此当猛攻其南门,佯攻东西门,北门放开,令其守军自退。淮南粮草,多积于皖城,彼处守卫薄弱,当先下之。鄂侯以为如何?”
邢道荣摇摇头道“此法对于诸将最为有利,但对于吴侯却并未上佳方案。吴侯此次出兵,是为了夺取合肥。江北诸县都是嘴边的一块肉,什么时候吃都行,不必急于一时。”
“皖城虽屯粮草,然吴侯只要围困住合肥,其粮道自绝,拿不拿下皖城都不重要了。在下以为,不仅不必攻打皖城,还要留着它作香饵,来钓出城中的守军。”
孙权闻言疑惑道“只是刘馥乃积年老吏,其别驾蒋济有专断之才,只怕不会轻易率军出城。”
邢道荣笑道“想要钓大鱼恐怕不行,但是几条小鱼还是钓的到的。大军北上,战若便攻坚城,恐于军心不利。不若先小胜一场,以鼓舞军心士气。且吴侯若身率轻骑锐卒以临,则何人再敢说吴侯不如昔日讨逆将军?”
孙权眼角掩饰不住的喜色,但口中兀自说道“只要江东能够壮大,孤个人的荣辱何足道哉?”
又问道“不知计将安出?”
邢道荣道“这几日可先安排人轮流攻城,却只攻打南门,其余三门皆做佯攻便可。”
“同时,吴侯可派人攻打皖城,却不必攻下,只骚扰一番,退回来便可。如此,刘馥、蒋济必心生疑惑,派出小股部队往皖城打探,而吴侯可亲率劲卒,就于路上伏杀之。”
与此同时,合肥城中,扬州刺史刘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官厅之内走来走去,局促不安,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门口瞟去。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从外面的雨幕中走进来一人,身上披着蓑衣斗笠。进了官廨中,也不客气,便把身上雨水都抖落下来。
刘馥看见此人过来,急忙上前问道
“子通,你看城墙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