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次出兵,在合肥城下耗了三个月,连一个铜钱也没见着,真是晦气!”
“可不是嘛,那江北那些县城,明明曹公都已经撤出来了,那些空城都不取,现在好了,人家四万大军支援过来,那还能拿到手吗?”
“嘿,吴侯就是不如当年讨逆将军。这次若是讨逆将军领兵,不说攻下合肥,起码不会连那些江北的县城都拿不下来。”
在撤退序列比较靠前的将领,已经率部登船,准备撤军了。
他们待在船上没事做,便聚在一起喝酒牢骚。反正部曲在他们手里,就算是周瑜,也不会因为他们抱怨几句就把他们怎么样的,更何况孙权?
几人正在聊天时,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传令兵,进门就高喊道“捷报,捷报!吴侯亲帅大军,攻破合肥太守府,令诸军士次第入城,以庆功勋。”
合肥的太守府占地面积不小,刘馥住在后堂,孙权却在前堂。此时刘馥身边只剩下几十个心腹家丁,如何能是孙权的对手?
只是这刘馥在扬州名声着实不错,孙权也不想担上杀贤的名声,因此便不进攻刘馥居住的后堂,只在前堂等着。
等着刘馥自己病死。
比起病的快死的刘馥什么时候真死,此时孙权心中更大的一件事就是召集诸将庆祝。
让他们看看,孙策能做到的,我孙权一样能够做到。我不光是守成之主,开疆拓土,亦能比得上孙策!
邢道荣知道,这场庆功宴是孙权掌握江东军队的重要场合,但是实在不想看一群鼠辈互相吹嘘。
这次合肥之战中,天时地利人和尽在吴军之手,但主帅孙权犹豫不决,下边带兵的众将各怀鬼胎。若不是邢道荣熟知此地情况,再加上蒋济昏招迭出,怎么可能入得了这合肥城?
然而入城之后,莫说孙权其人满是洋洋自得之色,众将也如同看见腐食的苍蝇,纷纷靠了过去,口出肉麻阿谀之言,只为求得一口残羹冷炙。
至于那些死战破城的解烦兵呢?大概是看到了他们的战斗力,所以孙权还是打算保留这一支部队的。不过其中老弱却被纷纷裁汰,不光得不到一分钱的补偿,连他们在合肥城中的财产都难以保全。
邢道荣实在不想与这些人为伍,又想到按照孙权过河拆桥的性格,合肥已下,他若还在身边,二人怕要生了龃龉。他虽然卑视其为人,但是却也眼馋江东的富庶和展潜力。
两难之下,只好借口追击蒋济,与沙摩诃的蛮兵一起出城,继续往北追出去了。
蛮兵只有少量战马,配给斥候使用,是以军行缓慢。依据斥候回报的信息,虽然越来越接近蒋济的后军,但度也并不快。
沙摩诃见邢道荣闷闷不乐,便开解道“俗话说穷寇莫追,如今这些人弃城而走,我们偏要追上,到时候他们必定拼命,我们岂不是反而受损?”
邢道荣勉强一笑道“兄长多虑了,我并非为了战事而操心。只是,唉……”
。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对沙摩诃说出来对孙权的不满。虽然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奖赏,但他又不是孙权的属下,要奖赏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周瑜赤壁(bi)鏖兵,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不是也没有什么奖赏么?
“哈哈,兄弟看得开就好。你若是心中还是不爽,让儿郎们好歹追上后军,杀上一场,以解胸中烦忧。”
沙摩诃见邢道荣神色好转,当即大笑着说道。
邢道荣笑着应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