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乖乖地等在这,过会我让一个穿绿衣服的姐姐过来接你出府,可好。”
苏妙真安慰春菱一回,携称心原路返回。称心跟在她身后,见苏妙真步伐凌乱,气息混杂,不似以往的从容宛转。
显然是心有难事,称心蹙眉想了一遍,揣测问道:“姑娘,这春菱的事,是要让奴婢去跟少爷说么?”
称心也惶惶的,又怕苏妙真正有此意,又琢磨着能给春菱找到父母,是功德一件。
“不必!”
谁料苏妙真一口回绝,倒让称心一惊。
不让苏问弦去办,这事难不成还得请示主母?若少爷知道自己和这事有关,也不清楚会有什么惩罚等着自己。
称心愁上眉头,又听苏妙真似觉语气过硬,缓声又说:“这事怎好惊动哥哥的,他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没必要让知晓,我遣绿意处理了是,若哥哥问起,你只装不知好,伯府这些日子人多事杂,春菱是觑了空子偷跑出去,也未可知。”
称心记起绿意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城里伯府的当铺做工,出入伯府极为方便,给春菱找寻父母那可方便。又听苏妙真言下之意竟是让自己装聋作哑,放下颗心,道:“那按姑娘您的意思来。”
苏妙真应付一笑,在称心的搀扶下回了平安院。
在花厅喝了一盏茶,唤来绿意,端来一个托盘,上头搁了几只宫花珠钗。宫花式样新鲜,称心一看竟是苏州出产,绸纱堆作的
。而那珠钗上的蝶恋花,竟个个都是红豆大小的珠子攒成的,一眼望去,让人喜。称心不解其意,见苏妙真笑道:“这些是与你的,劳烦你近日时时照拂那孩子。”
称心不意有这样的厚报,推辞几番,见苏妙真意态坚决,小心受了,福身谢恩后将这宫花珠钗袖进衣裳里,告辞离去时,听苏妙真轻声问:“那日救下的小厮,听说是顾家人?”
称心笑道:“正是呢,今日顾公子还让那小厮给三少爷磕头谢恩了……”
“想来晚间散宴,这小厮也该回顾府了。”
苏妙真盯着手腕上的祖母绿镯,碧莹莹地,微微泛着光。
称心抬头去看,嗯了几声,胡乱应了。
等称心辞去,绿意把花厅的漏窗挨个关了,刚翻酉牌,日头渐渐地沉了,余晖射入花厅,映在苏妙真脸上,倒叫绿意看不清她的脸色。
忽听苏妙真问:“你说,哥哥他脾性如何?”
绿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老实答道:“三少爷脾性还好。”
“可他御下是否严苛了些呢?”
绿意笑道:“姑娘这话不对了,三少爷虽对仆人奴婢们拘束的严苛,但赏得也多呐,冬至除夕腊八几次,不知赐了多少物十给下人。赏罚分明才是正理,奴婢还觉得姑娘你太宽宥了些,便是奴婢,也有犯懒的时候,姑娘若不严加管教,怎么能治理家事呢?”
绿意见缝插针,把自己和蓝湘曾经议论过的想法给苏妙真讲,“宽严并济,才是长久之道呢。”
她想起了当时如意儿受罚一事,绿意有心为如意儿辩解几句,补充道:“当然了,如意儿她那次的确是受了些委屈,三少爷当时可能在气头上吧,再说了,主子有气,做奴婢的若不能排解,是挨罚挨打也是该的……”
听苏妙真笑了笑,道:“我糊涂了。绿意,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做。”
绿意忙蜇过去,拿美人锤一边给苏妙真捶腿,一面应答道:“姑娘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