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陈闵闵来之前提前想好的说辞,高老爷子是老长,这样说应该比较能获得好感吧?
然后就听高老爷子戳着床板,言辞激烈道,“领养是一回事,自己生又是另一回事。”
他脸色沉沉,声音也彻底不再压制。
“想做好事,养多少个都不是问题,但有一个自己的血脉,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两者又不冲突!实话实说,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但你要是作为高蒙的另一半,我非常不满意。”
陈闵闵早有预料会听到这种话,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等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的难受。
如果是对他性格、生活习惯等等方面不满意的话,他还能想尽办法改,但性别要如何改。
这是一道无解之题。
陈闵闵失落地垂着眼捷眼睫,连解释和争取都说不出口。
高老爷子看他那样子也难受,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陈闵闵看他这动作,明显是在暗示送客了,只能失落地站起来准备告辞,不想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了,席合抱着一束花推门进来。
看到陈闵闵,席合也有些意外,“你也在呢。”
高老爷子和老夫人看到席合来,都热情地招呼她进来。
高老爷子从之前抗拒交流的侧躺姿势坐起来,笑呵呵地请席合坐,老夫人则麻溜地倒了茶水给她。
陈闵闵让开位置站到一边,席合在他方才坐的地方坐下,抬头瞥他一眼。
眼眶微微有点红,一脸地失魂落魄。
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席合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直接笑道,“有那么难以接受吗,都直接气进医院了?”
提起这事,高老爷子脸又垮了下来,不敢跟席合小姐斗嘴,就闷着不出声。
老夫人看他那小孩样,好笑地打趣他,“爷俩一个性子,都不愿服软,倔得要命。我现在也是想通了,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未来和想法,我们老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他们,信任他们。什么血脉不血脉的,我们家这血脉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有什么特异功能,非得延续下去不可。要是孩子们能一生幸福,不生孩子也就不生了吧,要是因为这个就让孩子跟不爱的人互相折磨一辈子,到了地底下我们也不好跟他父母交代。”
老夫人现在是彻底看开了,唯有高老爷子的思想工作难做。
高老爷子对老夫人的话嗤之以鼻,哼了一声,暗暗看向席合,有些小孩子心性般嘀咕道,“我知道您肯定是来劝我的,我没你们那么前卫的思想,我过不了心里的坎。我孙子又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又不是什么天意难违的理由,为什么就要断了血脉。”
席合突然打断他的话,“谁说不是天意难违的理由?”
她侧头朝站着的陈闵闵努了努下巴,“这孩子跟你孙子,生生世世的恋人,命中注定,天意难违。”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人都惊讶地半天没出声。
高老爷子和老夫人齐齐瞪大眼睛看向她,陈闵闵意外之后则是藏不住的惊喜和好奇。
他和高大哥当真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