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她惊呼:“夫君,你快来看!”
萧纵朝她走过去,俯身察看,现谷雨的衣裙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后腰还粘着一块青苔。媳妇在这,他不好上手,便让元稚代劳,看看谷雨后腰有没有伤。
元稚掀开衣服一看,确实有处青紫。
“这是……磕到的?”
“有可能。”
萧纵端详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衣服布料,打着灯笼在周围摸索了一会儿,很快有了收获。
“稚儿。”
刮破的布丝挂在丹桂树干上,萧纵取下来递给元稚。
元稚百思不得其解,“谷雨人被吊在枝干,衣服怎么会被树身刮到?”
这也是萧纵疑惑的地方。
他倚着树干,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看到某处时,瞳仁骤然缩紧。
石凳被移动过!
几处线索串联在一起,案情逐渐明朗。
“稚儿,劳烦你帮个忙。”
“好啊!什么忙?”
“帮我把谷雨的尸体挪到丹桂树边,之后搬两个石凳抵住她的身子,让她呈站立状。”
赵嬷嬷指责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让媳妇干这样重的活儿?”
“嬷嬷,我自有用意。”
萧纵冲元稚挑眉,“稚儿,人无信不立,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元稚咬牙,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
她将谷雨的胳膊从自己后颈绕过去,歪歪扭扭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丹桂树走过去。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人真沉!
到了树下,元稚脸都白了,萧纵扶住她,“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别动了,我来吧。”
元稚摆摆手,“我还能坚持,而且我猜到你的用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凶手是个女人?”
“知我者,稚儿也。”
元稚腼腆一笑,走到赵嬷嬷那搬石凳。
石凳看着沉,搬起来倒不算太重,元稚很快搬完两个。她让谷雨的尸体环抱着树干,拿一个石凳抵住她的腿,另一个为免弄脏坐的那一面,她把石凳翻转,叠在上面。
底座边缘分布着斑斑点点的苔藓,位置刚好卡在谷雨后腰,尸身上的青苔,就是从这沾上的!
凶手勒死谷雨,却没有男人那般孔武有力,无法直接将谷雨吊起。
她借助石凳稳住尸身,省去一半起吊所费的力气,接着把绳子绕过枝干,将人拉起。
打上结后,凶手把石凳放了回去,之后将绳子和尸体移到枝干中央,成功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其中有两处疑点:
第一、谷雨穿了一件深色镂花长裙,裙子摩擦树干产生的磨损,不仔细观察,很难看的出来。这个裙子是巧合,还是凶手为了作案特意让她穿的呢?
第二、尸体衣服有磨损,而脸上没有任何擦伤,莫非凶手事先给尸体的脸蒙了布?
元稚道:“夫君,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刘荣不是凶手。你看,要不要把下人召过来一一问话?”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陈青负责守院门,先问问他。”
萧纵叫来陈青,问他戌时都有谁进过松风院。
陈青说少夫人受伤,松风院兵荒马乱,其他院里的人没敢打扰,除了松风院的仆人,就只有大夫进来过。
元稚道:“那就好查了!陈青,锁住院门,召集松风院的下人来后院。”
陈青领命去叫人,萧纵看天色不早了,让窦昭送赵嬷嬷回去休息。
元稚倒是神采奕奕,不见丁点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