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后,落梅将床帷换成厚实保暖的洒金绸子,不仅密不透风,窗棂外的光也透不过来。
元稚拥着衾被坐起,身上酸软不堪,四周昏暗不见天光,不知今夕是何夕。
青葱般的手指撩起帐子,嗓音沙哑,唤道:“落梅。”
一连喊了三声,落梅才听见,推开门,带着小丫鬟们鱼贯而入。
她走到床边,将帐子挂在金钩上,脸上笑得像朵花。
“我们先伺候小姐沐浴洗漱,饭食都在灶上热着呢,收拾好了就能吃。”
元稚饮了两口她端来的杏仁甜露,嗓子好了些,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中午了。”
“中午!”
她羞红脸道:“你怎么也不叫我?”
落梅和丫鬟们偷笑,“姑爷体谅您辛苦,不让我们叫你。”
元稚拿被子蒙住头,萧纵那个坏胚子,是恨不得全天下人知道他们两个圆房了吗?
落梅将她挖出来,“好了,我的小姐,您要是再不起,这天儿都要黑了!”
元稚粉靥凝羞,眼含秋水,由她服侍着穿好衣服,扶下了床。
丫鬟们忙去整理卧榻,元稚没脸再看,催着落梅快带她去沐浴。
她浸在木桶里,回忆起昨夜的混乱缠绵,双颊浮起红晕。
萧纵没有通房妾室,合欢一术竟然无师自通,就是忒没完没了,也不顾及她能不能受的住!
她刚合上眼,忽的坐起,溅起一堆水花。
不对!
宫绦上沾了蔻丹,他该不会在宫里跟哪个女人苟合过,所以才这般驾轻就熟?
难不成,是郑湘湘?
落梅问道:“小姐怎么了?”
她微微摇摇头,重新靠回去,“没事。”
萧纵昨天回来时就很不对劲,若他真沾染了那个木头美人,再来她这寻安慰,她一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气鼓鼓地洗完澡,元稚吃了两口饭,指挥家丁从私库搬东西。
狗男人敢绿她,她就敢让他倾家荡产!
半个库房的金银财宝全堆在院子里,她怕夜长梦多,带着家丁们要把东西送往酒楼。
动静太大,秦氏闻声而动,一路小跑着过来拦她。
“你这是做什么!”
元稚坦坦荡荡道:“搬库房啊,看不出来?”
秦氏急得直哆嗦,“我当然知道你在搬库房,我是问你要把这些搬到哪去?”
“酒楼啊!”
元稚粲然一笑,“这几日我那生意不景气,夫君听说后,赠了我一半资财,帮我渡过难关!”
“这些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怎么可能说赠就赠,定是你假传从云的话,想要拿这些钱贴补你外头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