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老子的种,岂是皇帝老儿那个病秧子能比的?”
他扔了腰带,扯开衣襟就要往床上扑。
突然!
腹部处骤然一痛,他低下头,看到一柄长刀贯穿他的身体。血液从刀口奔涌而出,犹如壶中的滚水,咕嘟咕嘟往外冒个不停。
“啊!”
郑湘湘吓得大叫。
萧纵利落收刀,将尸体踹到一边,冷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郑湘湘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之前听嫔妃说,豹韬卫指挥使萧纵,为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她面前的萧哥哥,总是如春风拂面,处处周到。以至于,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谣传。
可是今晚,她亲眼见他杀了人,一刀毙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你杀了他!”
郑湘湘缓过劲儿,陈述道。
萧纵敛眸睃着她,“对,我杀了他!”
此人来历成谜,不是禁军,不是豹韬卫,也并非太医院的人,就像是有人猜到湘湘想怀孕,故意送了个男人过来。
大雪那天,他带豹韬卫来宫中清扫,意外撞上湘湘和此人偷情。
那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想杀了此人。奈何湘湘阻止,说他不能给她的,这个男人都能给,他心中愧疚,便放男人离开了。
如今湘湘有孕,此人,不能再留!
屋檐下,树影婆娑,映于廊柱。
元稚踏着鬼魅般的黑影,缓缓走向深处。
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沉着嗓音问道:“夫人尾随下官多时,究竟想做什么?”
“来为大人排忧解难。”
男人轻笑,“本官有何难?”
元稚幽幽道:“大人联合家父,让我妹妹做了药人,以期治好陛下顽疾。谁知凭空冒出个摇曳生姿、且同为药人的魏嫔,一路青云直上,荣宠盖过了元昭仪。大人一腔心血付之东流,难道就不愤懑?”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身形瘦弱,样貌平庸,浑身上下只有眼睛像个活物,正是钦天监监正。
“本官记得,你自从嫁给萧指挥使,没少跟家人唱反调。一个连父亲和姐姐都能牺牲的人,会真心帮一个外人?”
元稚上前一步,“大人若一直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您这辈子也休想达成先监正的成就。
想当年,先监正为天下黎民,与太子自绝于莒阳门时,是何等大义凛然!凡所见者,无不落泪,这样的人,就该名垂青史!”
男人一拳擂在廊柱上,“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想起当年的事,他就一肚子火。
他和先监正是师兄弟,明明他为长,师弟却先一步坐上了的监正的位子。观测天象时,他们同时看出异样,师弟在奏折中,竟绝口不提他的名字。
后来师弟说死就死,烂摊子全留给他。而今世人提起钦天监,都是先监正如何如何,段胜何许人也,没人知晓!
可恶!
元稚睇了他一眼,“如果大人说的是沉湎过去,明知身在迷局,却不醒悟,妾身确实不懂,也不愿意懂!”
段胜活了大半辈子,被一个小丫头怼了,顿时恼羞成怒。
“好大的口气!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